“侧妃侧妃,到底是个妾,让灵秀公主做妾,我想,不仅仅是我和王爷,陛下也是绝不会同意的。”
琬琰笑意盈盈道,她和白墨研究了一番衣裳,听见烈国皇帝的这话,简直觉得是滑天下之大稽。她想了想,又继续说道,“虽说灵秀和太子殿下有了肌肤之亲,可灵秀也并不是非太子殿下不可,寡妇尚能再嫁,又何况是灵秀堂堂公主之尊呢?灵秀可是大华朝如今硕果仅存的一位公主,可是决不能让人作践了身份。”
灵秀惊讶的看向她,心里浮现的,是密密麻麻的愧疚,她咬咬牙,双手放在腹部上,“是,我灵秀绝不为妾。”
千里迢迢挨过刺杀到了烈国来,可不是为了一个太子侧妃的位置来的。侧妃和正妃的地位权利,天差地别。烈国皇帝皱紧眉头,看向闻寒,“太子,你觉得该如何做才好?”
颜清这时候凑上来,“太子哥哥,你可千万别娶这么一个不详的女人,给她侧妃,她还不情愿。”
“殿下要考虑清楚,虽然有大华朝的压力在,但若是真的迎娶了灵秀公主,满朝文武,还有皇室宗亲,是不会同意的。”
国师施压一般的跟着说道,还不忘扯了扯颜清,让她收敛一些。她当初把大皇子给卖了出来,为的不就是自己女儿的苦苦哀求和以死相逼。国师从容一世,唯一的软肋便是颜清。闻寒为难的望向灵秀,“灵秀公主,孤先前,已经将你当做了妻子来郑重的爱护,可孤肩负着责任,所以,孤只能对不起你,灵秀公主若是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孤定然会补偿。”
颜清控制不住自己笑了出来,得意的望向灵秀,炫耀之意尽显。灵秀没有去理会她的挑衅,只带着些忧伤的望向闻寒,手一直护在腹部,“太子殿下,既然如此,灵秀也不强求,只是灵秀的腹中,已经有了您的孩子,就让他随灵秀一块回大华朝去,做一对孤儿寡母。”
灵秀怀子这个消息,无异于一个晴天霹雳,劈得众人措手不及。琬琰只是惊讶,她下意识的朝颜清和国师那边看去,却见颜清方才还来不及收回的笑脸僵硬在脸上,眉头紧紧的皱起来,就像是个苦瓜脸一般滑稽。“这怎么可能!”
颜清大声道,惊醒了众人。闻寒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灵秀的腹部,“此事可是真的?”
那一夜,竟然让灵秀怀了子?从容如闻寒,也狠狠的惊讶了一番,他去看琬琰,却见琬琰似乎是在思索什么,眸中露出几分萧瑟忧伤来。白墨瞧见了闻寒的动作,唇角一勾心情大好,开了口道,“大华朝也不是养不起灵秀和她腹中的孩子,这说来,也是皇上您的长孙,本王也会照看灵秀一二,皇上和太子,尽管放心。”
烈国皇帝的手抖了抖,是啊,那是他的长孙,还是他最引以为豪的儿子的血脉,这怎么能够流落到大华朝去呢?“且慢,今日的礼节其实已经完成了大半,灵秀公主的名讳,也刻入了皇室族谱之中,公主又有孕在身,如何能回大华朝呢。”
虽说两人婚前有了肌肤之亲,不怎么光彩,只是两人都身份尊贵,倒是没有什么人敢明面上胡说八道。令烈国皇帝在意的,是他的长孙。国师眉头一皱,扫了一圈,见方才还执意不让灵秀成太子妃的那群大臣们,纷纷面带犹豫,她便知道这些大臣靠不住了。国师想让颜清出去,谁知颜清甩掉了她的手,大声的道,“这大华朝的人,都是灾星,只会给烈国带来灾祸的,灾星怀的子嗣,那也是小灾星!还请皇舅舅三思啊!”
她这么说,琬琰就觉得有些不大高兴了,她什么也没做,就被人指着鼻子骂灾星,属实是无辜。想着,她便将手中写有凶字的外裳展出来抖了抖,“对了,我险些都忘记了,灵秀一向知礼,可是呀就是有人想和她过不去,方才花轿上被放了耗子也就罢了,这么重要的日子里,都有人千方百计的想要灵秀背上一个灾星的名头,意图坏了两国的邦交,这可是大罪啊。”
烈国皇帝一听,他也没发现自己胞姐和颜清脸上的异样,“王妃说这话是何意?”
听着,怎么觉得这不详的征兆还另有隐情呢?闻寒也望向琬琰,神色复杂,只是脸上仍旧是带着笑,似云淡风轻的,“琬琰可是有什么发现吗?琬琰的聪慧,孤是见识过的。”
琬琰笑了笑,指着衣裳上的字说道,“这字是用橡树汁染上去的,有人事先在嫁衣上做了文章,染了个凶字,原本啊,这是看不见的一个字,可偏偏,染了字的那个人,还用了一种名叫做碧龙草的汁液。”
这也是刚才和白墨两人研究得出来的结论,白墨去过许多的地方,分辨出来其中有橡树汁的成分以后,便记起来了曾经见过的一个马戏团的表演。“碧龙草?那是何物?”
烈国皇帝问道。他身侧的国师仍旧是云淡风轻的,方才还执意不出去的颜清这会儿面色雪白,紧紧地抓住了国师的手,悄悄儿的问,“母亲,怎么办?怎么办?他们怎么会知道这个的?”
国师眉毛不着痕迹的皱了皱,“冷静,稳住。”
她也不知道,白墨和琬琰为何会知道这个的,看来,他们是知道了这衣裳中的奥妙了。那可真是个不好的消息。“那是一味能够染字的墨水材料,只是用来制作墨水并不好用,所以就很少能够看见碧龙草制作的墨水。这碧龙草有许多人都不知道的一个功效,那便是和橡树汁混合后,会有特殊的功效。”
“在西边的大漠上,有许多马戏团,都利用这一点来表演赚钱,因为这两者混合后,得需要用到一个引子,才能将碧龙草混合橡树汁写的字显露出来。”
琬琰说完,便指着角落里想悄悄退出去的一名宫女道,“你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