琬琰并不喜欢余氏的做派,可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无辜的,况且万一出了事,可爱的小朝阳也免不得被牵连进去。趁大夫未到,余氏一边被下人扶着,一边由琬琰诊脉,“并无大碍,只不过是受了点惊吓,动了点胎气,休养几日就好了。”
谁知余氏听了琬琰的话,顿时就像炸了毛一样,“不可能!我这肚子分明疼得厉害,郡主你一定是偏袒小公子,才谎报了妾身的状况,妾身怎么这么苦哇!”
琬琰真的有一种把余氏拍到墙上抠也抠不下来的冲动,她深呼吸一口,“动了胎气能不疼吗?”
要是真的疼得厉害,余侧妃现在哪里还能中气十足的大声质问?琬琰决定不和没有智商的余侧妃说话,转身去看被乳母抱着的小朝阳,一双大眼睛湿漉漉的,似乎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委委屈屈的瞅着琬琰。看得她的心都软下来了,她从袖中拿出一块帕子,细细的为小朝阳擦拭手中的糖汁,“怎么能这么皮呢,你不喜欢她,她肚子里的可是你的弟弟妹妹,可不能乱来。”
小朝阳瘪了瘪嘴,趴在乳母的肩头上一声不吭。余氏见琬琰半点注意力都不给她,她嚷得更大声了,搞得琬琰和小朝阳联手来害她的肚子一样。几乎是听着余氏的嚷叫一路过来的,要不是为了小朝阳,琬琰才不会搭理这个没脑子的余氏。大夫很快就来了,一并过来的还有世子和世子妃,来的路上已经听下人说过事情的经过了,世子妃从乳母的手中接过朝阳,面带歉意的说道,“朝阳年纪小不懂事,惊扰了妹妹,回去我便教训他,实在是对不住妹妹了。”
大抵是世子在的缘故,余氏并没有像刚才一样泼妇般的大吼大叫,她反而哭了起来,“小公子身份尊贵,妾身当然不敢计较,只是妾身这肚子实在是疼得厉害,世子爷……”琬琰不禁嘴角一抽,这个余氏,未免太过恶心了一些。世子不免心疼,握住了她的手,“大夫快过来看云儿的身体如何了?”
余氏更加柔弱的躺在了世子的怀中,“妾身感觉肚子好疼,是不是孩子保不住了?妾身……妾身的头一个孩子啊!”
世子皱眉,再看世子妃怀中的朝阳眼圈也跟着红了,没好气的说道,“世子妃,还不快过来让朝阳道歉?你平日里就是太过娇惯着他了,惹得他现在都敢拿东西砸庶母了。”
朝阳已经泪眼汪汪的了,他大声的控诉道,“坏!坏!”
朝阳的乳母扑通一声跪下来,“世子爷,这件事确实不是小公子的错,是余侧妃先称小公子是孽障,还说等她的儿子生下来就把小公子赶出去,小公子这才砸了余侧妃,余侧妃你怎么还有理让小公子道歉?”
这要不是余侧妃自作自受,小公子怎么会砸了她闹出这么多事情?余氏捂着肚子哭得稀里哗啦的,“世子爷,她是瞎说的啊,我性子最是温柔不过了,我怎么会说这么粗俗的话,我恨不得自己的孩子和小公子如同亲生呢!”
小朝阳这下终于忍不住了,哇的一声扯开嗓子哭了起来,世子妃急忙哄他,整个屋子都乱糟糟的。充斥着女子低泣和孩童大哭的声音。大夫面带犹豫,琬琰突然出声说道,“大夫应该是诊好了,且说一说余侧妃腹中的孩子如何吧。我方才看过了,只是动了胎气,休养几日就好,偏偏余侧妃不相信,就像是我要害她的孩子一样。”
世子低头看余侧妃,“云儿,明华给你看过了?”
之前举办宴会的时候明华的那一手医术,一眼就拆穿了庸医的谎言,世子是有所耳闻的。余侧妃脸上一僵,“世子爷,郡主确实替妾身看过,只是妾身当时疼得厉害,所以就没有想这么多……”琬琰看了那大夫一眼,“大夫可是被吓着了?”
看起来也不算老呀怎么这么磨蹭。“回各位主子,侧妃只是受到了惊吓才腹痛的,过一会就无事了,不过最好还是躺在床上休养几日,至于安胎药那是不必喝的,是药三分毒,喝多了也不妥当。”
大夫不知怎的,只感觉脊背发冷,一股脑的说了出来。世子皱了皱眉,分明有些不悦了,余侧妃看在眼中,有些急了,“妾身这也是太担心了嘛,妾身初为人母,毫无经验,头一次出了这种事情,妾身也是慌极了……”她说着说着,就哭起来。世子妃搂着已经停了哭泣的小朝阳,她语气温和,“妹妹这般我也是可以理解的,只不过方才乳母所说妹妹咒骂小朝阳为孽障……朝阳是世子爷的嫡长子,妹妹这未免太过……”她顿了顿,到底是没有继续说下去。琬琰走近世子妃,摸了摸朝阳柔软细小的头发,低低笑道,“朝阳可是男子汉大丈夫,这么爱哭鼻子可要不得。”
大抵是上辈子对于孩子的执念,琬琰一看到小朝阳白白嫩嫩的可爱模样,就忍不住想要去疼爱他。余侧妃有些吞吐,“妾身哪里敢说出这样的话来侮辱小公子,是这乳母胡说八道的,恐怕就是为了逃避照顾不好小公子的罪责才这么诋毁妾身的,世子爷和姐姐明鉴呐!”
乳母是世子妃亲自挑选的人,要说乳母会说谎,世子妃头一个不相信。她冷眼瞧着余氏的表演,等余氏说完了,她才说道,“朝阳也是我和世子爷看着的,他才两岁,平日里乖巧得不像话,糖人更是朝阳的最爱食物,他宝贝得很,怎么会毫无缘由的浪费糖人去砸妹妹你呢?”
噗嗤……琬琰一下子没忍住笑出来了,砸余侧妃,确实是浪费了朝阳的糖人。余侧妃的脸上一片红一片青的,“姐姐你怎么能这么羞辱……羞辱妹妹?你要是不欢迎妹妹腹中的胎儿,大可以说出来,你不必这么拐着弯的来羞辱妹妹。妹妹说没有说过那话,就是没有说过,郡主想必听见了一切的事情经过。”
这怎么又扯上她了?好好看戏都不能安生。顿时,屋里的众人都看向了琬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