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事情似乎又有转折,围观的人立马精神抖擞的听起来。顺天府尹皱了皱眉,看向老夫人,方才老夫人那么激动的模样,可不像是假的。“谢老夫人,可有此事?”
老夫人的心情勉强平复下来,她记得谢玉娇根本没有和她说过什么玉镯的事情,再看谢玉娇满脸期待的模样。谢家骨肉相残,影响名声不说,老夫人担心的是会影响到谢太傅的官职。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琬琰定会理解她这个做祖母的决定的。老夫人清了清嗓子,便开口说道,“老身年纪大了,倒是不记得了,不过前些日子似乎让下人找过一个玉镯,好像就是娇姐儿央求的。年纪大了,事情都记不清楚了,方才一下子倒是没有认出来车夫手中的玉镯。”
为了谢家的颜面,为了谢太傅的官位,谢玉娇绝对不能是残害嫡妹的凶手!阿颜阿依两人都忍不住看向了谢琬琰,却见谢琬琰面色平静,仿佛早已经料到了一般,纹丝不动。阿颜捏着拳头,心里早就把老夫人骂了个遍了,这人,还是郡主的亲生祖母吗?难道就因为区区的颜面就不顾自己亲孙女了吗?仿佛感受到阿颜心中的不平,谢琬琰抬头看了一眼她,眼中带着幽幽宁静,也让阿颜受到了感染,不由得安静了下来。顺天府尹当然不可能相信老夫人的话了,要真是有这回事,方才老夫人怎么不说?不仅他不相信,看戏的众人也都不太相信。然而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道声音,“二王爷驾到!”
几乎所有的人都跪下行礼了,除了谢琬琰和顺天府尹,顺天府尹瞅了一眼地上的谢玉娇,心里暗暗叹息,明华郡主是铁板钉钉的二王妃了,想必二王爷这次前来,是想给明华郡主出气罢,这谢大小姐能不能活还是个问题了。二王爷坐到了主位上,皱眉问道,“我刚才听见,这车夫手中的玉镯竟是从谢大小姐手中偷出来的?这如何能作为证物?顺天府尹,你就是这么办差事的吗?”
顺天府尹一呆,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老夫人和谢玉娇说的不尽实,要不然老夫人干嘛不早说,非要拖到这时候才说?二王爷这是什么意思?他心里琢磨着,嘴上说话却留了几分余地,“禀报王爷,方才谢老夫人在车夫拿出玉镯的时候,并没有提出这玉镯是丢了的。所以下官觉得,这条证据有些不实。”
老夫人忍不住接着话说道,“老身年纪大了,要不是今日娇娇提醒,我都记不起来这镯子的模样了。所以刚才确实是没有认出来。”
这理由简直牵强。顺天府尹是压根就不相信的,华风却看向了打完招呼就静静坐在一旁的谢琬琰,仿佛受害者不是她一般,而且之前的欲擒故纵也不见了。这谢琬琰又在耍什么把戏?华风厌恶的皱了皱眉,他出声说道,“谢大小姐和二小姐姐妹情深人人都知,就连吵架都鲜少见。没有深仇大恨,谢大小姐怎么会无缘无故收买人去除自己的嫡妹呢?这没有动机,岂能构成案件?”
他说完,又看向了谢琬琰。谢琬琰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仿佛他说的话跟放屁似的,充耳不闻,这样淡然如陌生人的目光,却叫华风想起来很久之前,谢琬琰见到他羞涩又充满爱慕的眼神来。他定了定神。而顺天府尹已经有些呆滞了,混迹官场多年,二王爷这是想要保谢大小姐的意思啊!传闻中不是说二王爷对未过门的王妃如何看重么?怎么会想要保谢大小姐?不知怎的,顺天府尹突然看了一眼地上的死士,难道这次是二王爷……他打了个激灵,不敢再深想下去了,知道得越多,就越难存活。“这确实是没有作案动机,可是这玉镯究竟被偷与否也不得而知……”顺天府尹说道,他纠结极了,难道真的要保谢大小姐么?车夫听见他们的对话早就傻眼了,这分明就是大小姐亲自从手腕上褪下来给他的,可是怎么就成了偷呢?他大声的喊冤,“这玉镯不是小人偷的啊!小人怎么会进的到小姐的闺房还偷了这一个玉镯?这分明就是大小姐亲自拿给我的,求大人王爷明鉴啊!”
见他喊的声音确实大,顺天府尹叹了一口气,让人把他的嘴巴堵上,“大抵是谢老夫人真的忘记了吧,这车夫先是偷窃财物,又谋害主家小姐,压下去明日送去刑场行断头之刑吧。”
他何尝看不出来?只是二王爷他确实是招惹不起,这件事情里最委屈的,只怕是要数明华郡主了。这般想着,顺天府尹便朝一声不吭的谢琬琰看去。她正在摆弄着手中的荷包,有些无所事事的瞧着,好似是毫不惊奇这个结果一样。顺天府尹心里涌起一股异样来,明华郡主该不会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果吧,这郡主也真是惨,亲人和未婚夫都护着谢大小姐,他感叹一声。谢玉娇从地上起来,腿酸麻累极,险些摔了,好在华风走了下来,伸手扶了一把她。看在有心人的眼中,这顿时就有些不一样的意味了。可不是人人都是傻子,看着这场官司的人这么多,顺天府尹含糊的说辞岂能全都糊弄过去?“我看着这二王爷似乎和谢大小姐有一腿,你瞧瞧,两人离得多近?”
“感觉二王爷就在护着这谢大小姐,正经的未婚妻不去安慰一句,反倒是……”后边的话没有说出来,因为华风看了过来。那带有威慑性的眼神,以及华风的地位,足以让这些平民百姓闭上了嘴,只是嘴上不说,心里想的就不得而知了。谢玉娇看向了谢琬琰,唇角勾上了一丝隐晦的得意的笑容,缓缓走过来说道,“妹妹,你怎么能这么莽撞呢,好在姐姐机灵,先前找了祖母说玉镯的事情,姐姐才不被冤枉的。”
谢琬琰亦是笑了笑,十分的淡然,“是不是冤枉,姐姐心里没有数吗?”
她不想再和谢玉娇保持表面上的和谐了,这脸皮,是时候撕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