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躺在寺庙的床上,司茹云双手垫着后脑,满脑子都是那位大师的话。虽说后半段大师说了些玄之又玄的东西,但文学素养还算不错的司茹云有些还是听懂了。比如那句‘本事天上人,重回到人间。’如果不是司茹云思维太过发散,那么大师那句话是不是就在暗示自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呢。一晚上都在想这些事情,司茹云觉得脑袋有些疼。结束和大师的对话后,司茹云转身去找周秀静,却发现对方早就不在了。等回到大部队的时候,司茹云发现去的时候还兴致勃勃的周秀静回来就蔫头巴脑的。也不知道对方经历了什么,司茹云也不好多问,索性随它去了。和大夫人一行人在寺庙里上了香,而后大家去了食堂吃饭。来的时候司茹云满不在乎,可上香的时候就虔诚了许多。大抵是大师那几句玄而又玄的话让她心思活络了起来,司茹云很认真的跟佛祖许了愿。寺院的斋饭虽说素了点,但好在味道不错,司茹云很有胃口的吃了不少。等回到房间才发觉有些撑得慌,躺在床上的她没有打消了出去消失的念头。此刻的她躺在床上还在纠结大师的话,后来大师还说了许多话,司茹云都认真的记着。“施主,木强则折,既来之则安之。”
“事情发展已成定局,与其抱着之前的恩怨不弃,不若尝试一下新的生活。”
“施主身边不缺能人,若施主用心观察,定能解心头困局。”
大师说的这些司茹云都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可一句都不明白。很想问问大师这些都是什么意思,可惜大师笑了笑并没有作答。绕着杏树转了好几个圈,司茹云一直都在认真的倾听。算起来,就算是以前上学或许都没有这么认真的听过老师讲课。司茹云想,大概是大师的声音能蛊惑人心吧。“施主,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将来的就让它到来。”
“与你无关的事情尽全力就好了,不必勉强自己,乱了本心。”
以上就是司茹云和大师的全部对话了,说是对话,其实都是大师单方面的教诲。后面两句司茹云隐隐约约也懂了,奇迹般的和她那晚对月说的那些话重合,司茹云有些释然。其实一直以来对复仇这件事她都不是很热衷,但架不住身上承载了许多人的期望。好像她现在的生活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一群人的一个目标。她不是原主,也不认识原主的家人,更谈不上什么感情。她只知道自己虽然继承了原主的身体,但不代表自己一定需要为对方做什么。其实说起来,如果可以司茹云并不想穿越。所以她现在身上担负的那些所谓的‘血海深仇’都是别人强加给她的,对她本人没有任何实际意义。原本自己还在纠结这样的想法是不是太过冷血,现在听大师这么一说倒是释然了。对啊,和自己没什么关系的事情尽力就好,实在是做不到,那也不必勉强自己。或许是想开了什么事情,司茹云的心情有些好,而后自然的就想到了某个人。奇怪,最近怎么经常想起他。摇摇头,整理了一下脑中的思绪。司茹云一直都觉得今晚肯定会不安生,所以这会儿开始把白天的事情把回忆一遍。来的路上其实并不是无事发生,因为路途遥远,所以中途大夫人命人休息了一下。在一处茶肆前停下,大家简单的喝了口茶休息。也就是这个时候周围突然出现一个乞丐,衣不蔽体、浑身脏污的向他们走来。其实原本这事没什么,但细心的司茹云看到在那乞丐过来之后大夫人的脸色明显变了,这一点小小的意外让司茹云记到现在。大夫人神色匆忙的叫丫鬟拿出银子把人打发了,而后又叫大家出发。这样急急忙忙的样子更让司茹云觉得奇怪,于是偷偷记下了乞丐的位置和模样,准备回去让李越查查。除了这件事,剩下奇怪的就是周秀静了。这家伙跟个二哈似的一直拉着自己去看杏树,结果转身就不见了。等结束晚饭后司茹云还破天荒的上前去问了对方姻缘求得怎么样,却不想一向话痨的周秀静一反常态的安静。脸上带着一些没有回过神的呆滞,司茹云见怎么都问不出来,索性也不管她了。而那时的周秀静满脑子都是在后山听到的话,脑子里嗡嗡的很乱,根本听不见司茹云说了什么。下午她确实拉着司茹云去求姻缘,也确实遇到一个看上去不错的桃花。那公子长相秀气俊朗、谈吐优雅不凡,一下就吸引了周秀静那颗正春心萌动的心。于是她脚不听使唤的跟着那公子身后就出去了,本以为能够和俊秀公子来场偶遇的,却不想……‘下手一定要干净,不能被人发现。’‘放心吧公子,事情都妥当了。’因为藏在柱子后面听的不是很清楚,但周秀静还是听了个大概。那位俊朗的公子上一秒还在佛前求神明保佑,下一刻就和别人商量起如何害人。周秀静不是什么象牙塔里的孩子,家里的大小斗争也经历过不少,但涉及到人命的还是头一回。而且她现在是偷听,如果被发现了……好在那位公子没有逗留太久,等他们走了周秀静才浑浑噩噩的出来。她连自己是怎么下山的都不知道,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不错的人,却不想自己的眼光还是差了点。面对司茹云的问话,周秀静不知道怎么回答,随便扯了几句谎就走了。幸亏司茹云不是那种八卦的人,不然周秀静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和对方说。整理完今天的事情,司茹云发现没什么特别的,但直觉告诉她今晚肯定是个不眠夜。不过想这些也没用,不如好好睡一觉明天回去还要继续商量铺子的事。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里想什么被神明知道了,司茹云刚准备睡下就听见窗户外有人轻轻敲了敲。“云儿,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