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给我打了电话,我让她就在那等着,我马上打个车过去。下了车,我给刘钰打电话,让她到大门口来,我在大门口等着她。我看到了她说的那个老女人,佝偻着腰,就在离大门口不远的地方站着。很瘦弱,头不高,瘦得让人感觉她就是一层皮包裹着骨架,皮肤皱巴巴的,宛如苍老的树皮,看上去很黑,但黑里泛着些许的红,那应该是长期紫外线照射的结果,这样一个老人,乍一看见的确让人有些毛骨悚然。她穿着一件不合体的旧式妇女的短衫,宽大的黑色丝质长裤,脚上是一双黑色布鞋,手里拿着一串念珠,那是细小的骨粒串起,白森森的,已经磨得光滑。但她的那双眼睛却目光如炬,很有神,仿佛能够看穿世间的一切,深藏着机敏与睿智,她的口中喃喃的念叨着,听不清楚她在念叨什么,我想应该是咒语,是萨满教特有的巫术之咒。她也看到了我,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就象划过暗夜的流星,一闪即逝。刘钰出来了,有些惊恐地站到我旁边,我对她笑笑说:“没事,跟我来。”
她没想到我会主动朝着那个老女人走去,虽然她很害怕,但还是跟了上来。老女人见我走到了她的面前,也不躲闪,就这样看着我,那目光象是想逼进我的内心深处。我微笑着对她说:“大祭司,远道而来即是有缘,不如一起吃顿便饭吧?”
她看了看我身边的刘钰,又看了看我,声音沙哑地说:“你知道我?”
我点点头:“虽然我不知道大祭司的姓名,但我知道你应该是蒙古族德高望重萨满教的大祭司。”
她点点头:“那仁托娅,我叫那仁托娅,大家都叫我那仁托娅萨满,或那仁托娅祭司。”
我随手打了个莲花印,她看了后头问道:“你是密宗的?”
我点点头道:“是的,宁玛教密宗格桑大活佛的弟子。”
她皱了皱眉:“密咒阿巴。”
我“嗯”了一声。她有些自嘲地笑了:“早知道她身边有你这样的高人哪用得着我来费这闲心?”
我忙说道:“大祭司言重了,各施各教,各彰各法,只有行善之心,没有高人庸人。况且大祭司此次预言诅咒已非我能及了。”
我们说着,倒是一旁的刘钰听得满头雾水。我对那仁萨满说:“快到饭点了,不如大祭司和我们一起吃顿饭吧,我们边吃边聊。”
她并不推辞,和我们一起向附近的一家小餐馆走去。路上刘钰有很多话想问我,却被我用眼神制止了。边走我边对那仁萨满说“大祭司什么时候到的贵阳?”
她回答道:“昨天就到的,我和宝音到处打听才找到她。”
她用手指了指刘钰。我问她:“宝音是谁?”
她回答道:“我的徒弟,也是我的助手。”
说到宝音,她的眼角有了些笑意:“她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孩子,她能通灵,而且很乖巧机灵的。”
我又问道:“她人呢?”
那仁萨满说:“我让她去办点事去了,一会再和我联络。”
说完从包里取出一个手机:“这是那孩子留下给我的,我还不会用呢。”
我说没事的,一会如果她打电话来摁下接听键就可以听到她的声音了,我把接听键指给她看。到了餐馆,随便点了些下饭的菜,我们继续着聊天。餐馆的生意并不是很好,没多少人,倒也清静。我给那仁萨满倒了杯茶水,然后问道:“大祭司,刘钰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关于你说的诅咒,又是怎么回事?”
她拿眼睛望了望刘钰,说道:“你在内蒙的时候是不是向一个中年女人买过一个挂饰?”
刘钰仔细的想了想说:“是有那么一回事,那是一个黑色的小饰品,上面有着一个奇怪的图案,不过看上去挺精致的,我觉得好玩就买下了。”
她追问道:“那东西现在在哪?”
刘钰说放在自己的枕头底下的。那仁萨满点了点头说:“这就对了。最近是不是老在做恶梦?梦到我了吧?”
刘钰惊叫一声,惹得餐馆的客人都朝我们看来,我连忙说:“不好意思,我朋友太激动了。”
刘钰问那仁萨满:“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仁萨满说道:“那是你的梦,可是也是我的梦。”
刘钰没有听懂,楞楞地望着我,希望我能够给她解释一下。我苦笑着摇摇头,我自己都不清楚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那仁看到我们的表情,继续说道:“我可以进入你的梦境,可以参与你的梦境中的所有活动。当然,你的梦境是很真实的,如果在梦中我不拉开你,你或许就真的醒不来了。不过我虽然可以进入别人的梦想,却不能够主宰或设计,而我能够进入的梦境也是有所限制的,只有那些与我有缘相见过的人在即将出现危险的时候才行。”
我相信她说的话,她是有道行的高人,并且萨满更是德行的象征。我点点头:“那个饰品是不是什么巫术的媒介?或者是什么邪恶的图腾?”
她用赞许的目光看了看我问道:“那是‘安达勒尔’的血诅咒。”
然后她的目光飘向远方,仿佛陷入深深的回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