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清辉,寒风瑟瑟。
庄子里的更夫那小心火烛的喊声在冷风中被吹得飘摇,听起来隐隐约约约微乎其微,但四更天的梆子声仍旧清清楚楚。 屋子里的烛火大半都熄灭了,只留下了靠窗的一盏小小的青铜仕女灯台。火炕上一床大红色的锦被一半好端端地盖在炕上,一半却垂落在地…… “别……” 武媚娘满心惊惧的轻叫一声。 第一时间挣扎着躲远了些,卷紧了被子,又气又恼地看了过去。 正迎上一双洋溢着戏谑神情的眼眸。 房俊裂开嘴,露出两排白牙,笑容显得阳光而又调皮。 武媚娘羞恼的瞪着她,脸上的红晕和眸中的媚意并未随之退去。这幅慵懒娇俏的神情落在房俊眼里,不免又生出了几分冲动…… 武媚娘有些害怕,咬了咬嘴唇,哼哼着说道:“故意的是不是?”房俊就笑。 窗外的寒风似乎突然大了,木格窗子被吹得发出了一阵阵的轻响,好在窗子上镶嵌着玻璃,一丝风也吹不进来。 武媚娘眼睛眯了眯,瞄着房俊,不自觉的就凑了过来,轻咬着红唇,柔声道:“是不是心里不痛快,把这一腔火气都发泄到妾身的身上了?”
房俊闭上眼,感受着有些微凉的手指带来的轻痒,轻笑一声,没有说话。 要说不痛快,那肯定是有。 他房俊又不是什么圣人,无欲无求的,被李二陛下一撸到底削掉爵位还打了一顿板子,心里怎能没有一点火气? 不过好在一切尚算值得…… 他不知道在他离去之后,太子去太极宫与李二陛下是怎么谈的,都谈了些什么。总之,李二陛下再也未曾提出易储的话题。 谋逆案经由三司会审,进度也是出奇的怪。 不知是太子与陛下有什么协议,还是陛下压制住心底的暴躁,这场轰轰烈烈的谋逆案审理得很快,牵连更是出乎预料的少。除了主谋者侯君集李元昌等人之外,便是畏罪潜逃的赵节,都只是判了一个圈禁,其他小鱼小虾更是能放则放,能赦则赦,令房俊一头雾水不解其意。 依着李二陛下的性情,这些人哪怕不是大肆株连,也得杀得人头滚滚以儆效尤吧? 事实上,却颇有一些虎头蛇尾的感觉。 另外,长孙冲跑掉了…… 实际上整个审理过程之中,都没有明确的证据显示长孙冲参与到这场谋逆案中,不知是他真的未曾参与,还是处理得很小心将自己隐藏得很好,亦或者是长孙无忌从中施展了什么手段,为长孙冲脱罪。 房俊比较倾向于后者。 但是看李二陛下的意思,没有追究长孙冲的打算,这令房俊很不解。 不管长孙冲有没有参与这次谋逆案,单单其屡次三番的陷害太子,害得太子残疾、刺杀魏王李泰,每一桩每一件都是掉脑袋的大罪,为何李二陛下却能轻轻放下? 既然放下了,也没有证据证明长孙冲参与谋逆,那长孙冲为何要消失无踪? 房俊想不明白。 在炕上郁闷的翻个身。 武媚娘就从锦被里伸出一条欺霜赛雪的胳膊,支着半个身子,看着房俊那结实的背脊…… 皇帝的板子打得血肉模糊,实际上没有伤到一点筋骨,都是一些皮外伤,皇宫里的御医自然有上等的伤药,内服外敷,再加上房俊身体强健气血充盈,十几天功夫便脱去血痂,长出新肉来。 自家男人的体魄真的很强健啊…… 武媚娘有些痴迷的看着,看着看着却“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俏脸宛如一朵牡丹盛放开来,娇艳不可方物。 房俊皱皱眉,扭头看着她:“笑啥?”
武媚娘伸出手指,在房俊长出新肉的地方戳了戳,忍着笑道:“以往以为郎君是被晒得这么黑,现在才知道,原来全身哪里都黑,可是瞧瞧这新肉却是白的,黑白分明,嘻嘻……” 房俊有些恼了。 “黑代表着健康,你懂个啥?”
武媚娘仍然在笑:“对对对,您健康,您威武,这行了吧?真是幼稚……” “哎呀!敢说本少爷幼稚,臭娘们儿要造反是吧?”
房俊瞪眼,手臂一撑,整个身体便如同老虎一般向武媚娘扑去。在武媚娘惊呼声中,连人带被子被房俊紧紧搂住。
“放开我,喘不上气啦……”被房俊死死搂住,武媚娘俏脸憋得通红,只好苦苦哀求。房俊不松手,武媚娘喘不上气,便开始奋力挣扎。 房俊便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免不了被外间的两个侍女听了去。 哪里能静得下心入睡? 到最后两个丫头对视一眼,不得不脸儿红红的穿好衣服,索性都都爬了起来避出了门去,站在门口望着天上的月亮,一面吹寒风一面摇手绢。 结果,一大清早匆匆赶来的席君买,便见到两个丫头齐刷刷穿戴整齐在门口站岗的诡异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