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峰外围设下两座防御阵法,以苏宁目前的实力,愣是闯不进去。没辙,只能干等。所以才有了某人嗑瓜子的“珍贵画面”,摇头晃脑的,悠闲至极。“喂,拜托你讲点卫生好不好?”
大殿内,提着拖把的季青禾怒气冲冲的走出来道:“没看见垃圾桶吗?非得往地上扔。”
“别以为你和师姐订婚了,我就不敢管你。”
“昆仑有昆仑的规矩,尤其是在主峰大殿,在历代祖师的神位前,你这种行为,被视为大不敬。”
“轻则面壁思过崖半年,重则,三十鞭抽死你。”
苏宁抖了抖腿,满不在乎道:“又不是我一个人吃的,你没来搞卫生之前,季掌教少说嗑了半斤。”
“对,还有杜长老,他也没少嗑。”
“瞧见那苹果核没?你父亲啃的。”
“本着公平公正的态度,麻烦你先把他们俩拉来受罚,再给我安排罪名。”
说罢,又是一口瓜子皮飞出。季青禾气的牙齿发痒,愤恨跺脚道:“我没看见别人,只看到你在搞破坏。”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苏宁笑眯眯的回道:“眼见不一定为实,耳听不一定为虚。”
“拿这两包瓜子举例,我说它是季掌教亲自拎过来的,你信吗?”
“别说你不相信,我当时都惊呆了。”
“去去去,别吵我看风景,地上的垃圾,我自会打扫干净。”
季青禾抓狂道:“我告诉师姐,说你欺负我?”
“让她罚你跪搓衣板,今晚别想睡觉。”
苏宁挥手道:“拜拜了您嘞,走好。”
季青禾俏脸凝霜,二话不说冲出大殿,找灵溪告状去了。十分钟不到,右边廊道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只听季青禾委屈巴巴的诉苦道:“师姐,苏宁是一天不打上房揭瓦,两天不打,他能把主峰大殿拆了。”
“哪有你这么纵容他的?偏心,我不服。”
“呜呜呜,我不管,你得为我主持公道。”
一向强势,且喜欢欺负人的季青禾假惺惺的挤出几滴眼泪道:“五天前,苏宁擅闯后山禁地,说什么试试阵法有多厉害。”
“闹的巡逻弟子人仰马翻,差点敲响浩劫钟。”
“三天前,他让昆仑三十六剑放开手围攻他,说是验证心神。”
“结果呢,好不容易伤势痊愈的三十六剑又回去养伤了。”
“都是你惯的,让他产生了无法无天的心理。简直超过当年的我和裴川,闹的昆仑人心惶惶。”
“害虫,老鼠屎。”
灵溪手扶额头,无奈苦笑。身着宽松青袍,小腹微微隆起。显然,此时的她已怀有身孕。红鸾劫一晚,错不及防的中招,是她万万没想到的。包括后来被抹除记忆,忘掉苏宁的那段时间,女儿家的月事没来,她也粗心大意的不曾察觉。一直到去了桃山村,她没来由的干呕,心里发闷,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怀孕。那一刻,巨大的幸福感弥漫心头,灵溪几乎当场落泪。她哭了,喜极而泣。而那个视她如命的男人,激动到全身颤抖。“苏宁,他有难处的。”
看着门槛上的单薄身影,灵溪停下脚步,嘴角不自觉的浮现甜蜜笑意道:“后山禁地的杀阵,传自两千年前。”
“远古阵法,年久失修,必然存在漏洞。”
“可它毕竟是真仙境的昆仑祖师所布,蕴藏的威力非同凡响。”
“仙人墓,据说同样有这样的阵法存在。”
“恩,只强不弱。”
“苏宁在为星阑师叔打头阵,争取不费力气的闯进造化池。”
“至于昆仑三十六剑,其实是师傅的意思。”
“地魂遭毁,气运一成不剩,现在的三十六剑再也无法借助主峰气运加持,间接的,等同实力大大削弱。”
“有人陪他们练手,指导他们招式上的不足,是好事。”
季青禾恍然大悟道:“难怪,难怪父亲狠狠训斥了剑一和剑九,说他们心存杂念,导致剑阵不堪一击。”
灵溪摇头道:“最薄弱的一环,在剑三十六。”
“太上忘情,徒有其表。”
“当然,这并不怪他。”
季青禾低头,若有所思。灵溪继续前行,走到苏宁身前。一手撑着后腰,一手拨掉他头发上不知从哪沾来的枯草,语气温柔道:“我让厨房给你炖了鸡汤,等下记得去喝。”
“少嗑点瓜子,容易上火。”
后者连忙起身,小心翼翼的上前搀扶道:“理那惹祸精干吗?我又不是裴川,哪能让她欺负了。”
灵溪解释道:“不全因为青禾,主要我想出来走走,透透气。”
“你闺女可调皮了,在我肚子里乱踢乱动,一刻不得闲。”
“她呀,可能是想爸爸了。”
苏宁笑的合不拢嘴,俯身弯腰,将脑袋贴在灵溪的小腹。后者面染红晕,轻轻推搡道:“别闹。”
那一天傍晚的昆仑主峰,她依偎在他怀中。两人沿着广场慢慢行走,说着暖心的悄悄话。他说,她听。她说,他听。从相遇相识到相爱相知。他回忆了从前,畅谈了以后。她面朝如山,笑颜如花。那一日,有天道立誓般的声音在九峰回荡道:“此生,我苏宁绝不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