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东升又累又渴,感觉嗓子眼里都在冒烟。 四周也找不到人讨水喝,好在已经到市区了,距离人民医院也不远了。 不过去医院前,杨东升先得弄到钱。 读大学的时候,杨东升班里有个同学家里是开金铺的,他家的金铺开在市区经2路上。据那同学说,经2路那里是瓜州的金铺一条街。 金铺收了金子后,搀点铅,加点铜,或者里面是铅,外面是金。 甚至搞出完全没有金子成份的所谓“沙金”,按照纯金的价格往外卖,不是一般的挣钱。 来到经2路,这里的金铺果然不少,走进一间看起来装修的不错的金铺,只见一个老头正在里面打瞌睡,“你们老板在吗?”
“我就是老板,您要买点什么?”
老头一脸殷勤的问。 “收吗?”
杨东升拿出一粒金豆子。 “里面谈,里面谈!”
老头登时眼睛亮了。 “先说说能给多少吧。”
“那当然按国际金价走,九十!”
“呵呵……”杨东升冷笑一声,扭头就走。 这个年代国家外汇短缺,黄金又是硬通货,国内采出的黄金,绝大部分都被国家用于购买急缺的物资、设备了,流通到民间的黄金很少。 但是偏偏进入九十年代,老百姓手里逐渐宽裕了,流行订婚“三金”,结婚“五金”,有些地方甚至还有什么“八金”、“十金”的说法。 国内黄金需求旺盛,人民币实际汇率又没有得到真正体现,造成国内金价远高于国际金价。 “哎,哎,别走啊,价钱好商量……”老头子在背后喊。 来到另外一家金铺,这里只有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店员正在招待顾客,杨东升故意把头发弄得跟鸡窝一样,这次他准备转换一种方式。 等顾客走后,杨东升来到店员面前,拿出金子,粗声粗气的问,“恁收不?”
女店员见状连忙冲里面喊了一句,“老板!”
一个40岁上下的男人应声走了出来,他戴着一副厚厚的眼睛,擦了擦两只手,淡淡的说,“到里面谈吧。”
“那不行,俺叔说了,得先看看你能给个什么价。你可别骗俺,俺叔可提前给俺说了价钱啦。”
“行价,比国际金价高三成半!”
“你不讲规矩,俺叔说了,恁去年都是高四成。”
“你这是哪听来的规矩,去年都是高三成。”
店主一脸气苦。 “是吗?那你等会,俺再去问问。”
杨东升挠了挠头。 杨东升拐了个弯,确定没有人跟着,暗暗松了口气。 又找了几家店铺试探,确定还是第二家店给的价格最高,杨东升再次来到那家店。 跟着店主来到里间,只见这里放着雕刀、坩埚、炉子、喷灯,还有几个大玻璃瓶子,装着黄色的液体。 “恁这是王水吧?俺叔说,可不能叫你把金子放王水里洗。”
杨东升道。 “放心吧,我不洗。”
“俺叔说了,叫你先称称这个。”
杨东升再次拿出了刚才那粒金豆子。 店主也不问缘由,在一个天平上称了称,“11.06克,也就是你们说的2.95钱,对吗?”
“差不多!”
杨东升这才拿出塑料袋,放在桌子上,打开之后,露出全部的金子,“恁能要了不?”
“……”店主惊讶的看了看袋子,又看了眼杨东升。 “这是俺一个庄一年淘出来的,你可别想坑俺,要不然俺一个庄都来找你。”
店主又是被气的翻了翻白眼。 店主没有直接称,而是把金粒子拿出来放到桌子上,几乎挨个掂量了一番,最终挑出了几个较大的放到一边。 就在杨东升充满疑惑的目光中,店主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把刀。 “你要干什么?我跟你说啊,我们庄上的人都在附近几条街等着呢……”杨东升一下子连声音伪装也忘了。 这就要杀人越货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