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鹏没吱声，脸上一阵青红地点点头。双目空洞地看着地下。应该是有意在避开对方的眼神。而那老头也特意不往张鹏的方向看，说话都是对着地面。杨辰皱着眉头，感觉到一丝怪异。他看着老头走向赵总被打趴的地方，用拖把耐心地拖着地上的血渍，面无表情，任劳任怨。张鹏胸口却一起一伏，呼吸急促起来。“怎么了？”
杨辰问了一声。张鹏骤然回过神来，像是从苦难中挣脱出来一般，愣愣地看着杨辰，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没、没什么。”
“我上个厕所。”
说罢。他随意找了个借口，匆匆忙忙地离开了会议室。跟这个老头同处一室，让他局促不安。杨辰耸了耸肩，心中更是生疑。不过这也是张鹏私人的事情，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所幸也收起好奇心，不再理会。然而。那老头收拾干净地面，却朝杨辰走了过来。“你好。”
杨辰一愣，回了一句。“你好。”
他没想到老头竟然主动来和自己打招呼。“有什么事儿吗？”
他见老头微笑着，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疑惑道。“哦，没、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阿鹏刚才跟你说了什么吗？”
老头笑问道。“什么都没说。”
“哦，好的，谢谢。”
老头的眼神里突然多出了一丝落寞，却依然挤出一丝礼貌的微笑。他没再搭理杨辰，而是低头清扫这地面的垃圾。把杨辰撕毁的合同清扫赶紧之后，老头抬起头冲杨辰微微一笑，拉着清洗车往外走。杨辰半眯着眼睛，细细打量着老头。虽然对方只是一身保洁服，但那气质绝对不是普通老头。他甚至能够感觉到。在保洁服下隐藏着强大的气场手里虽然握着是拖把，却像是在指点江山、挥斥方遒。杨辰好奇心涌起，正想要开口叫住老头询问一番。可还未等他张嘴，老头却突然停了下来，回过神一本正经地说道：“小伙子，你实在是太冲动了。”
杨辰疑惑不解，不知说自己冲动是何意。“冲动？”
“就像以前的我一样，横冲直撞，最后往往伤的却是自己。”
老头脸上闪过一丝苦笑。说罢。他拉着车就想往外走。“等等。”
杨辰回过神来，赶紧叫住了老头。“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撕毁合同并不是一个好的办法，气势上你的确占了上风，震慑了对方。但是对于解决问题却没有丝毫的帮助。年轻人，以后少犯这样的错误，得沉住气。”
“可我现在已经撕毁了合同，那该怎么办呢？“老头沉默了下去，良久才长叹一声。“若是以前，我自然有办法帮你，但是现在我就是一个小小的保洁员，没多大能耐了。不过我有个朋友是律师，他应该可以帮你，你把电话给我，待会我把他的电话发给你。”
杨辰笑了笑，正要报出自己的手机号码。却发现老头拿出了纸和笔，笑盈盈地看着他。“不用手机来记吗？”
“嘿，这里主管管得严，不让我拿手机，怕我偷懒，上班时间就给没收了。”
“哦……”杨辰点点头，报出了手机。“好嘞，我这朋友应该能帮到你。以后可得记住，做事千万不能冲动，不然就会像我一样，落得这般下场。”
老头两手一摊，朗声地笑了起来。却又打量了一番杨辰之后，诺诺道。“不过，你应该不会沦落到我这般田地。”
说完转身就走。“谢谢。”
杨辰轻声说了一句。老头愣了愣，诧异地回过头，仿佛从来没有听过这个词一般，眼里竟然泛起了泪花。“不、不客气。”
这三个字看来他也不太熟悉，磕磕巴巴地才说了出来。杨辰看着老头的背影。总觉得对方不是简单的人。居然一眼就看出了整个情况，还要对自己提供主动的帮助。以前想必是个大人物。不知什么情况落到如此田地。正当他想着的时候，张鹏这才开门走了进来，他眼睛圆碌碌地扫了一眼，发现老头不在会议室，才长舒了一口气，身体放松下来。“怎么回事？”
“哦，拉、拉肚子。”
张鹏尴尬地笑笑，却藏不住脸上的慌乱。忽然！外边立刻爆发出激烈恶毒的咒骂声。“曹尼玛的老东西！走路不看路吗？知道老子是谁吗？什么？不知道，你特么的瞎了狗眼了是不是，后勤部经理呢，赶紧特么的给老子叫过来！”
杨辰皱了皱眉头，疑惑地看向张鹏。“你们龙腾药业的环境这么恶劣吗？”
“额……”“看来，我得帮你们净化净化环境了。”
哗地一声。杨辰站起身来，朝着咒骂声走去。刚走到大厅。便见到围着一大群人，三三两两，成群结队地在看热闹。还时不时地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些人的脸上甚至还带着讥讽的笑容。杨辰皱了皱眉头。什么事情让他们如此幸灾乐祸。他快步走了过去，站在最外围观察着情况，再决定要不要插手。张鹏也追了上来。“你刚说净化我们公司？这是什么意思？”
杨辰并未理会，而是直盯盯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大吼大叫之人并不是刚刚走出来的赵总。而是王总。他的身边却还站着另一个杨辰的熟人。曾经刁难过杨辰的娘娘腔，炎秘书。没想到文家覆灭。他居然还苟活了下来，真不容易。看来是没少拍马屁，舔屁烟。不过赵总也没缺席。只不过他没有参与，只是双手交叠地抱在胸前，冷冷地看着，袖手旁观，倒是看得津津有味。并且让杨辰颇为不爽的是，站在那里被骂得狗血淋头的，正是刚才要为自己伸出援手的保洁老头。杨辰双目顿时闪烁着寒光，冷冷地瞪着王总。张鹏见杨辰不说话，顺着后者的视线看过去。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啊……”杨辰见张鹏这幅表情，便问道：“怎么了？”
“怎么陶叔又……又……惹上王总了……”“陶叔？”
张鹏长叹了一声，眼底流露出一丝不甘和怨恨，恶狠狠道。“陶叔曾经是咱们公司的中层领导，但是因为得罪了王总和赵总，便被暗中弄了下来，现在只能到后勤部任职。”
杨辰无奈地笑笑。“让一个中层领导去扫厕所，你们龙腾药业还真是够奢侈的，暴殄天物这是。”
“那有什么办法……谁让师父他得罪了他们……”“师父？”
杨辰挑了挑眉毛看向张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