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人恐惧的目光中,洛云面无表情的扛起了男人,来到那棵布有伴生阵的擎天树前。他将男人生有心脏的左半截身子,对准了树木。男人的双臂双腿已经断了,但左侧驱赶还完整着。洛云以先天之气凝聚为刃,以刃削切男人皮肤。随着一片长长的肉条被割下来,保证了男人的左边身躯全部露出了皮肤之下的血肉。对准树干,将男人推向了树木。那树干,在这一刻开始冒泡了,竟像是粘稠的沼泽一样,把男人的半截身子都沉入了其中。与此同时,那隐入树干的阵法,也重新开始发光起来。肉眼可见的是,树干中竟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小树芽,柔软的像一条条小触须般,主动接纳男人。在这个过程中,男人突然发出了令每一个人听起来,都感到毛骨悚然的凄厉惨叫。他的身体慢慢的沉入,慢慢的沉入,直到半张嘴巴也进入树干,方才停止了“下沉”,也停止了惨嚎。在众人目瞪口呆的眼神里,那男人裸露出来的右半边身体,留在了树干之外,并且其血肉,肌肤,正诡异的转换成木质纹理。他,正在与擎天树同化。“最神奇的是……”洛云转回身去,撕下一块布条,擦拭着手掌上因切割男人而喷溅出来的血迹。“最神奇的是,当人类融入树木之后,他并不会失去意识和只觉,他依旧保持着人类的思考能力,和感受痛觉的能力。”
“以前有玄道修士在‘种人’的时候,喜欢挑选一些险恶之地。”
“因为伴生阵有个特点,当人类融入树木中后,他的体内会自行散发出一种枯朽而腐烂的气息。”
“这种气息,天然能够吸引许多毒蚁毒虫,去啃咬被种者的身体,让他们承受万蛆蚀骨之痛。”
“每年,每月,每日,每时,每刻,每分,每秒,从不中断。”
闻言,众人身体一抖,不自觉的已流出冷汗。“不过我想,险恶之地就不用特意寻找了,毕竟,什么地方能有鬼月大陆这样完美呢?”
“这里有着太多的毒虫了,真是最理想的嫁接之处。”
“你们猜,那种痛苦,他们要承受多久?”
自说自话着,洛云走到了妇人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那因恐惧而狰狞扭曲的一张脸。洛云嘴唇微微的启合,吐出了最残忍的语言:“树活多久,你们两个,就活多久。”
“你们二人能活多久,那万蛆蚀骨之痛,就要承受多久。”
众人闻言,又是一抖。洛云若有所思的抬头,眺望高耸入云的擎天树,道:“这种树木,活个十万年八万年,应该不成问题。”
呜呜,呜呜……妇人痛苦的扭动着身躯,喉咙里是求饶的哀嚎。洛云扛起女人朝那棵树干走去,他一边耐心的用先天之气,削着女人的左半边皮肤。一边慢条斯理的说道:“伴生阵,是一种酷刑,甚至可以说是一种有悖人伦的邪术。”
“便是罪大恶极的玄道修士们,轻易也不愿施展此术,或者是因为他们相信天道轮回,害怕遭到报应吧。”
“那就不得不提起我的义兄了,我的义兄,果真是一名玄道鬼才。”
“他是我见过的,在玄道一途上,造诣最高的人,到目前为止没有之一。”
洛云将女人的身体贴在了树干上,眼睁睁看着她一点一点的被树干“收入”。耳边聆听着的,像是那厉鬼般的悲鸣。洛云平静的看着她,道:“你知道,我的义兄真的是别出心裁,他或许认为伴生阵虽然邪恶,但还不算过分的邪恶。”
“所以他改良了伴生阵。”
“对了,你那里,有没有三品清心草?”
洛云忽然扭头问那鹰钩鼻。鹰钩鼻的脸色有些发白,喉头轻微的跳动了一下:“只有二品的。”
洛云伸出右手:“算我借你的,日后为你们做事,就当报酬了。”
拿到二品清心草后,洛云用手掌将其研成粉末。他以右手食指沾染药粉,并在那伴生阵的阵图中,开始增加新的符文。这些符文,便是以清心草药粉为基础的。“我知道你们两个还活着,虽口不能说,眼不能见,却能听到声音。”
此时,男人露出的半边身体,已完全树木化了,看上去活像是树干上凸起来的一个木疙瘩。而女人稍晚一些,她的身体还在融入当中。洛云一边书写着新的符文,一边解释道:“这叫清心阵,它唯一的作用,便是极大程度上,增加人类的感官能力。”
“也就是说,当毒虫啃噬你们身体的时候,清心阵可以让你们的痛觉,被增强数倍,且能让你们始终保持清醒状态,不会被痛苦折磨到昏厥。”
“而这可擎天树,则会源源不断的修复你们的身体。”
“树活十万年,这痛觉翻倍的万蛆蚀骨之痛,你们两个,就要细细的品味十万年。”
“不死,也不休。”
清心阵被添加完毕,洛云后退两步,一边拍打着手掌上的药粉,一边满意的欣赏着自己的杰作。“没有人能救活你们两个,从你们进入树干那一刻开始,你们便与树木共生了。”
“树死,你们才死,树活,你们一直要活着。”
一股腐肉的味道,随着林间的北风一路飘走。此刻间,地面上沙沙作响。洛云后退了几步,便见那沾满腐朽落叶的泥土中,猛地钻出了各色各样的蛆虫。这些蛆虫排成了一条直线,饥渴难耐的沿着树干一路往上爬,并在夫妇二人那凸起的木疙瘩表层,钻开了密集的蜂窝小洞,一个个钻了进去。紧接着,两个大大的木疙瘩,竟开始诡异的蠕动了起来。“很疼吧,一定疼的痛不欲生。”
“是的。”
洛云点了点头,道:“我是个善人,自始至终都是。”
“至少,小六子肯定会这么认为,对吧。”
“你瞧。”
洛云对着树干耸了耸肩,淡淡的道:“我说过,你不该把小六子的故事告诉我。”
“刺痛我的心,是要付出代价的。”
“呼……”洛云整理了一下仪容,手指弹去不小心沾染在袖口上的血迹。他面朝红鹦鹉团队,从容不迫的说道:“现在,我是你们的人了。”
红鹦鹉,全员状态不对劲儿了。他们用一种超脱了恐惧的神态,惊惧的盯着洛云。洛云,下意识的看了看他们脚下。红鹦鹉团队的人,面前的地上有着一些脚印。那说明,他们在不知多久以前,集体向后退了几步出去,那应该是出自于对洛云的恐惧。当洛云平静而淡然的目光,从众人脸上扫过时,有几名成员双腿猛地软了一下,险些跌倒。鹰钩鼻逞强的直视着洛云,努力与洛云对视,不想在心态上落入下风。但他那眼瞳中一闪而过的淡淡惧意,却骗不了人。“他……”“他能够面无表情的,一边与我们闲聊,一边将那狗男女施以骇人听闻的酷刑。”
“雄鹰,他是疯子,真的……”壮汉用力的抓着鹰钩鼻的左臂,目光之中满是哀求。他不想和洛云这样的男人成为队友,他甚至不想站在洛云近处,一刻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