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掩的窗户被风推开,嘎吱嘎吱地叫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感。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了眼时间:凌晨四点。昨晚小星期回家,照例点开了张止的头像,发了条鼓励的话,便又匆匆忙忙地收拾一番回到学校。一推开门,便见教室里已经零零散散坐了些同学。我的唠嗑对象胡金金的座位还是空的,百般无聊下,我抽出一套题慢慢吞吞地写了起来,写了一会儿便忍不住发起呆,心里想着这样的苦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快高考了。三年的高中生活,仿佛一场大梦,大家都是梦中豪赌的人。有的人忙忙碌碌,为在一个高考大省挤到一个好的位次;有的人奉行享乐主义,如一个的世外高人,对所有事都满不在乎;还有的人,像老妈子一样碎碎念,念叨着高四九八五……而我,恰好是最后者。至少在遇见张止前是这样。浑浑噩噩,没有想过什么未来。都说“上辈子挖人祖坟,下辈子河南选文”,好巧不巧,我最后成了一名货真价实的文科生。还记得分科那天,那张印有文理科的位次名单被我攥的紧紧的。平时上课睡,考试蒙不对;文科不想背,理科学不会。学校重视理科,老师们也夸耀理科出路广。嗯!那就选理科吧。我故作镇定,颤颤巍巍提笔在理科那一栏勾了个勾。快要上课时,迎面走来一个曾经的初中同学,我们像是大人一样见面就开始寒暄。他说,张止会选文科。张止这个名字,像是一道符咒,把我的魂勾回了年少。上课铃由远及近慢慢传来,我咬了咬牙,跑回了办公室,改成了文科。初中的时候,张止是周围人都知道的名字。原因很简单,张止长了一张白白净净的小说男主脸,剑眉星目,说起话来也有趣的不行。那样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看起来跳脱的男孩子却颇爱读宋词,也颇爱李清照。曾经有幸看过他的那篇写了关于李清照的作文,的确文采惊艳。由于时间太久远了,只记得末尾他只写了八个字:既见君子,云胡不喜。奈何我没什么墨水,便询问出处。张止说出自《诗经》的风雨篇。呆板的我竟忘记了有手机搜索这个东西,下课跑到学校书店买了一本厚厚的《诗经》。我日日夜夜的看,朋友打趣我比平时学习还要用功。看其他人看来,我王希希和张止的关系,只差了一层没有捅破的窗户纸。但由于接触时间长了起来,我也知道了张止心里也藏了个人,只是那个女孩并不喜欢他。张止和她,我和张止,又何尝不是爱而不得呢。当知道张止和那个女孩分到一个班的时候,我便想方设法的撮合他们。我没有办法让张止喜欢我,但我可以努力帮助张止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他和冯清在一起的那天,张止说,“王希希,谢谢你。”
冯清也挽着张止的胳膊,亲昵地说,“王希希,谢谢你。”
冯清是一个大美人,高挑的个子和一张清丽的脸,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就知道,张止喜欢她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光是外表,便足以让人动心,何况她还很优秀呢。可能是知道我们之间的差距,我并没有生出什么嫉妒的想法,心里却有一丝丝难过。但是看到张止拉着冯清的手笑得憨乎乎的,我也笑了。可能喜欢就是成就的过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