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之上,真的是什么事情都会发生。温雄一念心动,就忘却了所有的可能性,就完全没有想到,刘协摆出这样的阵势,有可能就是一种军事上的伪装,一种诱惑敌人的姿态。只是,这个时候的温雄,已经被所谓的功劳蒙蔽了双眼,看不到现实中的其他可能性了。这会儿的刘协,看似闭着眼睛,实际上內眼打开,能看清周围的一草一木,包括观阵台上的呼耶和哈米尔,也包括附近的温雄等人。温雄的举动,刘协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知道这家伙想来个出其不意,可自己明明在这里枕戈待旦,他只觉得好笑。温雄提着他的狼牙槊,仗着对这个地方的熟悉。轻手轻脚地绕到刘协身后,举起狼牙槊就往下砸。刘协一动未动,但就在温雄的狼牙槊快要砸到他身上的时候,却已在手心里攥了擂鼓瓮金锤,迎着狼牙槊落下的力道,拼命地往上一磕,并同时一跃而起,站了起来。这一磕,温雄狼牙槊拿捏不住,早已飞到一边。就在他愣神的时候,刘协的擂鼓瓮金锤又到了头上,他无意招架,也是来不及招架,只听得“噗”的一声,那大锤正好砸在温雄的头上,文胸的脑袋,就像西瓜开瓢似的,随着脑浆四溅,人也栽倒在地。后面的温彪等人一看,悲怆地叫唤一声,抡起各自手中的兵器,就恶狠狠地扑了上来。这个时候,同胞情深,他们也顾不得各自的安危,一心想着要为自己的兄长报仇。随着这四个人的出动,他们麾下的那些防守士兵也都纷纷出动。自然,经这么一折腾,那些陷阵营士兵早已经操刀在手,他们是特种兵,训练的就是这种对于应急情况的反应能力。所以和一般普通士兵比较,他们不但战力强悍,就是临阵反应能力,也比一般的士兵快得多。好么,原本说好观阵的,却因为这个突发事件而成了双方进行战斗的场所。双方不再退让,也不再客气,这个时候的匈奴兵,也像见了仇人似的,提着弯刀和盾牌,奋不顾身地往前冲,而那温家三兄弟,更是满面怒气,睚眦尽裂,似乎要将刘协生吞活剥似的。战场上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犯罪,尽管也有人擒贼先擒王,杀敌岂在多杀伤,但这个时候,已经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哪里还顾得那么多。敌人速度之快,就算是刘协也未来得及骑上自己的战马,只得在地上和敌人进行步战,而温家三兄弟,原本就是步兵,这会儿的战场局面似乎对他们非常有利。但刘协并不在意这些,因为刘协这会儿也感觉到,在地上运锤反而非常给力。这会儿,温家三兄弟似乎不像几天前那样,而是兵分三路,一人攻上,一人攻中盘,而另一人攻下盘。而且,他们也变得狡猾了,看似狼牙槊从正面砸下来,却又在即将碰到擂鼓瓮金锤的时候,转向斜面,从而避免硬碰硬。而且三人成品字形状,你进他退,你退他进,倒也和刘协战斗了很几十个回合,没有明显落败。刘协尽管力大锤猛,但毕竟是在地面上,自己并不能像平时那样运功自如。他有些狐疑,是不是这些阵法对自己的异能有些抑制?可从力量来看,似乎并没有。正在观阵台上看着下面阵中士兵忽然发生战斗的呼耶单于,这个时候也感到心动,哈米尔正要鸣金收兵,他气恼地说:“军师,都这个时候了,等这一仗打下来再说吧。”
说完,也径直下了观阵台,上了自己的战马,直奔战事发生的地方而来。哈米尔仰天长叹:“不想我的阵法,竟会败于几个宵小之手。”
说罢,泪如雨下。而这会儿的刘协这里,几乎所有的匈奴兵都不再坚守各自的阵法,只是一个劲地往这里涌动。刘协奋起神力,将温家三虎逐个打死。呼耶单于一见,决心不再坚守哈米尔的阵法,令亲兵吹起号角,召集所有的匈奴兵到这里聚集,因为他从上面早已看清楚,刘协这边,也就一两百人,纵然他们再能战斗,一人超越百人,但凭自己的兵力优势,足可以活活累死刘协等人。到那个时候,偌大的中原汉家江山,就是自己的了。他要建立不世之功,开疆拓土。匈奴兵成批成批地倒下,但呼耶单于并不为所动,而他身边的那些将领也是一样,一点也不怜惜自己士兵的生命。正在这个时候,阵营外面忽然响起了几声信炮,接着惊天动地的喊杀声滚滚而来。刘协再看围困他们的匈奴兵也开始骚动。有一人在呼耶单于耳边说了什么,呼耶单于即刻勒转马头,往外面走。刘协知道自己的援军到了,就对那些以一当十的陷阵营士兵喊道:“我们的援军到了,胜利就在眼前。”
士兵们一听,精神一振。反观那些匈奴士兵,也似乎尝到风声不对,虽然有的在奋力向前,但已经不似刚才那么视死如归,无所畏惧。外围的士兵,更是喊的声音高,但人却是一副心不在焉的神情。不大一会儿,匈奴兵就乱了起来,那些正在酣战的士兵,一看自己的身边突然没有了同伙,也是扭头就跑。直到这会儿,刘协还站在地上作战,他的战马,不知道早已跑到哪里去了。“陛下上马。”
一个声音喊道。刘协回头一看,发现张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他的身后。刘协真有些激动:“爱卿何来如此神速?”
张辽单膝点地,握手请罪道:“臣救驾来迟,死罪也。”
刘协道:“这会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大军行进,勿使走脱呼耶单于。”
随后翻身上马,向呼耶逃跑的方向追去。张辽一看刘协身先士卒,也不敢怠慢,赶忙率领大队人马跟在身后,从后面追杀匈奴逃兵。刘协顺便一看,刚才还雾气腾腾的阵营中,早已经是狼藉一片,有的营帐在燃烧,而那些敌人的行军辎重,尽皆被丢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