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白伯母的透析机……宋总会不会真的取消啊?”
许晚稍微有些担心。虽然许晚了解宋父的为人,但是还是有些怕深爱儿子的宋父,会真的为了阻隔这段他不看好的姻缘,做出什么偏激的举动。“哈哈哈要说十年前,他肯定做的出来,但是现在……绝对不会。”
霍老太太爽朗地说道。许晚听到这样的奇闻轶事,放心的同时也笑出声来。虽然丛迦、白璇、宋褐陆续离了场,但是场中的其他人并未受此影响,仍然在宴会上交谈畅饮。宴会进行到中段,音乐换了好几种,有些人从舞池上退下来,坐在椅子上喝起了红酒。许晚也有些乏累了,看霍老太太精神尚好,便跟她说了一声,想上楼歇息。走到楼上一个拐弯处,许晚听到有两个人在说话,刚想若无其事地穿过,却听到他们提到了自己的名字,便停下了脚步。“许晚如今本事大得很呢,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其中一个声音说。“想当初我们跟许总打江山,许晚还是个黄毛丫头呢。”
另一个尖锐的声音说。“说来许总的那场车祸,来的真巧。正好在林老爷子要立遗嘱的时候。听说林老爷子的遗嘱跟许夫人的那部分啊……”许晚感觉像是听到了父母车祸的关键之处,屏着呼吸张起耳朵想要听得更仔细点,却听那两个人脚步声走远,许晚慌忙从拐角处走出,想去找那两个人仔细问个清楚,却发现两人已失去了踪迹。父亲母亲的车祸果然处处透着蹊跷,不止她一人这么认为。看来外公的那份遗嘱十分重要,自己目前只知道一小部分掌握了点皮毛,只有知道外公遗嘱上关于母亲的那一段究竟写了什么,她才有可能知道想要加害父母的人动机是什么,接着才能顺藤摸瓜找出真凶。许晚深深地思考着关于父母的事情,已经没有了倦意,就下了楼,在楼梯上被霍斯年拦住。“你怎么了?”
看着许晚恹恹的神色,霍斯年有些奇怪。“没什么,有事吗?”
许晚见到霍斯年,勉强打起精神问道。“关于丛迦的事,我想跟你聊一聊。”
霍斯年说道。许晚觉得应该是重要的事情,点了点头,跟着他来到了酒店一层的一个鲜有人至的角落。“说吧。”
许晚坐下来,疲惫地说道。“我想让你明天提供给警方的资料只涉及到丛氏旗下的小公司。”
从霍斯年的言语中,许晚听出他有放过丛迦的意思,顿时挑了挑眉,神色冷了下来:“为什么?”
“因为我对丛氏还有进一步的部署,不想打草惊蛇。”
霍斯年瞅着许晚的神色,心中也掠过一丝不愉,淡淡地说。“什么部署?”
许晚皱起了眉头。“现在还不能说。”
霍斯年坦然地说。“哼。”
此时陷入对父母车祸的真相瓶颈处正心烦的许晚,没空去想霍斯年这番话背后的深意,只觉得他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甚至可能是为了林子颜才打定主意放过丛迦,不禁冷笑出声。霍斯年看到许晚的反应不禁也皱起了眉:“不要这样。”
许晚觉得自己来跟他谈丛迦的事简直是个笑话,自从上次她差点被丛迦所害而霍斯年置之不理的时候,她就应该知道霍斯年因为林子颜是丛迦的女儿,他又对林子颜还存了几分感情,是不会对丛迦做出什么惩罚的。“Nancy答应了吗?”
许晚冷冷勾着唇,想听霍斯年还能怎么说。“她答应了。”
没想到霍斯年真的劝服了Nancy,许晚眼光一沉。虽然有很大的不解,但许晚知道Nancy在大事上一直极有分寸,想必也有自己的考量,因此阴沉着脸点了点头,讽刺出口:“如你所愿。”
霍斯年听到许晚的肯定心里却没有什么喜悦,心中反而对她这种带刺的态度感到些许冷意,刚要说什么,却听许晚开口——“霍总还有什么事吗?没事我先去会会其他潜在合作对象了。”
说完许晚毫无留恋地走开了。霍斯年觉得自己跟许晚的内心距离也又一次随着她一步步的走远拉大了,他想起刚才跟Nancy的谈话。“你确定要这样?”
Nancy听完霍斯年说得并不明确的隐衷,虽然接受了,但仍然怀疑道。看到霍斯年肯定的态度,Nancy叹了口气:“你这样会又一次将小晚从你身边推离的。”
“为了她的安全,我可以接受。”
那时Nancy看着他的目光带着些什么东西,现在霍斯年了解了那意味着什么,同情,和悲哀。霍斯年攥紧了手,那么用力,似乎要极力克制心中汹涌澎湃的情感。离开了的许晚前去跟许氏这几年的合作对象交谈着,从与许晚的谈论中,这些商人发现许晚跟之前比又多了几分不一样。同样的雷霆气势,却比之前多了一丝果敢;同样的音容笑貌,却比之前增了些凌厉动人。他们纷纷在心里感叹,许老爷子的孙女果然青出于蓝,继承了她爷爷的遗志。许晚也接到了些对于Nancy的好奇与询问,她也笑着解释起Nancy跟她的渊源,却隐去了一部分原因,只说Nancy与她是不期而遇,相见恨晚。而故事的主人公Nancy此时却来到了霍斯年身边,看着他冷沉着脸,一杯一杯地灌着威士忌,对于霍斯年做法的不满也有些消散。看着这个别扭的小辈,Nancy轻叹一口气:“何必呢?”
霍斯年没有回话,Nancy注意到他的目光一直看向许晚,配合着他不断灌酒的举动,多了些情场失意的黯然。Nancy没办法,只好悄悄请来了霍老太太。看着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孙子,霍老太太有些许薄怒,猛地敲了敲霍斯年的脑袋:“你这臭小子,又跟小晚闹不快了吧!有时候真的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霍斯年在霍老太太到来的情况下,终于停下了喝酒的动作,只是也没有要解释的欲望。霍老太太对着油盐不进的霍斯年,一时也没什么对策,只能捂着心口摇摇头在Nancy的搀扶下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