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孩子呢?更何况,这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她日日烧香拜佛才得来的。来之不易,哪有不珍惜的道理?花裘明知道苏灵儿的谋划没有错,倘若当初自己当真滑胎,并一口咬定这件事情是茉儿造成的,耶律珀与茉儿之间,必定会生了嫌隙。雅兰将军冲动易怒,也势必会为自己讨要公道。花裘只恨自己当初没有狠下心来。低头,看着自己凸起的肚子,花裘缓缓开口道:“那我现在就去找她?”
“雅兰将军对江染不恭不敬,太子妃知晓之后,特意准备了糕点,前去赔罪,只希望化干戈为玉帛。不曾想江染小肚鸡肠,非但未曾与太子妃冰释前嫌,还将气都撒在了太子妃的身上。”
苏灵儿将自己的筹划缓缓说了出来,“不知道太子妃认为,这般安排可好?”
花裘连连点头,对苏灵儿的主意,她向来千依百顺。花裘只怕耽搁久了,自己好不容易提起来的破釜沉舟的勇气,就会烟消云散,趁着现在对茉儿恨入骨髓,不惜一切,刚忙朝着茉儿房间去了。苏灵儿招呼了人来,将房间里的满地狼藉,收拾妥当。天机子在茉儿房间之中,嘻嘻哈哈地说着雅兰将军被自己惹怒的模样,全然没有将方才的事情放在心上。哪里想到,他是心宽,可别人却未必如此。正说得兴致勃勃,却听到花裘来了的消息。茉儿眉头微蹙,却突然舒展开来,不用深思熟虑,便已经可以确定,她是为了今日的事情而来。“公主。”
花裘见到茉儿,恨从心起,连指甲都掐进了自己的骨血之中,但想到了苏灵儿的交代,还是将自己心中的滔天恨意压了下来。“太子妃此时此刻前来,所谓何事?”
茉儿正襟危坐,雍容华贵。那高人一等的气度,让花裘更加嫉妒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却不得不按照苏灵儿早前的交代道:“今日因为灵儿,公主与雅兰将军起了冲突。”
“又如何?”
苏灵儿与花裘到底是怎样的人,茉儿也是心知肚明的。花裘现在来见自己,赔罪是假,只怕来者不善,说不准居心何在。“灵儿因此自责于心,到了我房间痛哭流涕,后悔不已。”
花裘说起话来,断断续续,显然是苏灵儿早就已经告知了她,要她说些什么,如今她的一言一行,不过都是苏灵儿的安排,之所以断断续续,吞吞吐吐,不过是在回忆苏灵儿都说了些什么罢了。“那小女娃心机深沉,心狠手辣,又指使你做什么?”
天机子一针见血,只一句话就让花裘慌得原形毕露。花裘慌慌张张地看着茉儿与天机子,犹豫片刻,矢口否认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灵儿与我情同姐妹,我实在是不愿意看到灵儿如此自责,特意来请公主帮助,希望公主随我去看看灵儿,倘若公主能够亲口说出不怪灵儿了,想必灵儿也不会郁结于心。”
“如此说来,倘若本公主不去,倒是本公主冷血无情了?”
茉儿笑道,与天机子对视一眼,天机子连连摆手,道:“她要自责,哪里是乖徒儿你能够控制的。”
见茉儿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花裘怒不可遏,当下就扔下了自己的伪装,趾高气扬地指着茉儿道:“灵儿来晋是为了什么,你我都心知肚明,早晚她都是晋国的皇后,是你的皇嫂。”
“我晋不会有如此蛇蝎心肠,两面三刀的皇后。”
天机子立马就怼了回去,全无惧怕之意,说这般恼人的话语,天机子也不怕惹怒了北夏。“好啊,本公主就去看看。”
茉儿却对花裘的暴怒置之一笑,从容不迫,淡定自如的样子,让花裘更是恨得牙痒痒的。天机子别了别嘴,也不阻止,在茉儿跟着花裘离开的时候,也赶紧跟了上去。而此时此刻,牧晟却站在了苏灵儿的面前,苏灵儿心中小鹿乱撞,柔声唤了一句:“大哥。”
“大哥来找灵儿,有何吩咐?”
见牧晟面色冰冷,对自己不理不睬,苏灵儿心知不好,盈盈一笑道:“大哥可是担忧灵儿受了寒?灵儿没事的。”
苏灵儿在牧晟面前,一副小女儿姿态,矫揉造作。牧晟还是不答,苏灵儿又试探道:“可是大哥以为,灵儿今日收了委屈,特意来看望灵儿?”
苏灵儿想到这里,心花怒放,之前的郁气一扫而光。苏灵儿正心生雀跃,牧晟却是突然转身,一记耳光甩在了苏灵儿的身上,苏灵儿被打倒在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牧晟,颤声道:“灵儿犯了什么错,要大哥掌掴灵儿?”
苏灵儿悲从心来,被自己心爱的人如此对待,心中翻江倒海,晦涩难平,刹那间鼻尖一红,泪如泉涌,坐在地上,抚着自己的面庞,抽噎了起来。“茉儿是朕的皇后,岂是你能动的?”
牧晟居高临下地看着苏灵儿,声如寒冰,“你我好歹也算兄妹一场,朕本不愿意打你,但若是你再敢动她一根汗毛,朕必定让你十倍百倍奉还。”
苏灵儿震骇非常,慌张摇头道:“没有,灵儿从不曾对公主有任何不轨之心,大哥切莫听信谣言,冤枉了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