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发生的事情,难道你不知道?”
他的目光蓦然变得尖锐起来。到了这个时候,千懿福无论如何也不敢装傻了。“啊,您是说有人冒充流魂散布谣言之事?”
她扮出恍悟的样子,气愤的道,“这事衙门已经查清楚了,事发当时流魂正在家中养伤,有人冒充他的样子去医馆摆摊,散布流言,衙门正在全力追查此事,女儿发誓,待衙门抓到犯人,女儿一定亲自监督行刑,让其死无葬身之地。”
“就算犯人抓到了又如何?”
千梦同的口气却是冰冷,“父皇的名誉已经受损,背后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嘲笑朕,挖苦朕,朕只要想到这一点,晚上都无法入眠,再这样下去,朕的龙体就要受不住了,正好方便眼前的大势更新换代。”
“父皇——”千懿福惊得跪下来,“那个犯人之所以要冒充流魂,一来是想要陷害流魂,二来是想挑拨我们父女的关系,明眼人都不会上了犯人的当,还望父皇放宽心,给衙门一点时间。女儿也会亲自监督衙门,非把犯人抓到不可,到时咱们便能报了这个仇。”
想了想,她又补充:“如若有人敢与犯人同污,在背后嘲笑咱们一家,女儿便把他们抓了,杀了。”
“是么?”
千梦同目光冰冷的道,“可父皇已经上了这犯人的当,这心结已经解不开了,你是孝女,你说怎么办?”
千懿福呆住了。父皇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还能怎么说?劝慰?开导?没用的,说不定还适得其反。“父皇,女儿明白您的感受,女儿希望能为父皇解忧。”
好一会儿她才小心的、嗫嗫的道,“只是女儿愚钝,虽然心中为父皇不平,却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还望父皇指点女儿该怎么办。”
既然父皇都这么说了,想必是有了什么想法,她就得顺得父皇的意思说下去了。“唉,还能怎么办呢?”
千梦同长长的叹气,“谁说朕的坏话,谁就得受到惩罚,如此朕才能咽下这口气,也才能活得像一个皇帝。”
“父皇说得是。”
千懿福还是不太明白他的用意,只能慢慢的套话,“那个假的流魂必须要被抓到,千刀万剐,否则莫说是您了,就是我和尽欢也不能忍啊。”
千梦同盯着她:“你觉得假的流魂被杀了,父皇就能消气了?”
千懿福赶紧道:“区区一个犯人,命贱得很,死了当然弥补不了父皇遭受的不公,女儿觉得犯人的家人、同伙也该死。”
千梦同冷笑:“犯人的家人、同伙死了就够了?”
千懿福又愣了一下,实在是摸不准父皇的意思,只是含糊的道:“当然不够,哪怕是间接协助犯人的,比如那些议论、散播谣言的,也该死。”
“你说得是。”
千梦同还是盯着她,“那么,流魂是不是也有责任?”
千懿福心头暗惊,顺着他的话道:“流魂确实有责任,犯人没有冒充别人,单单就冒充他,他没有防备,没有察觉,导致了这样的后果,确实有错。”
“那么——”千梦同意味深长,“你觉得流魂该受什么惩罚?”
千懿福心里隐隐察觉到了父皇的心思,几乎冒出冷汗来:“这个……流魂虽然不再是国师,但名望极高,女儿定不了他的罪,他的罪只能由父皇来定。”
“定他的罪?”
千梦同“呵呵”两声,淡淡道:“流魂是由君家看管和担保的,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君家看着办吧。”
“父皇,流魂确实有错,受罚是应该的。”
千懿福只觉得心里慌慌的,“还请父皇告诉女儿,女儿要如何处罚流魂才好。”
千梦同面无表情:“你这么孝顺朕,一定知道该怎么办的。”
千懿福想擦汗,却又不敢擦:“父皇,要不,等尽欢回来了,由尽欢亲自惩罚流魂可好?”
千梦同淡淡道:“你的意思是,让朕天天晚上睡不好,直到君尽欢回来?”
千懿福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千梦同却又冷冷的道:“如果犯人一直抓不到,朕就一直等不成?”
千懿福说不出话来。千梦同淡淡的道:“朕以为朕当了皇帝,就不用再等了。”
千懿福知道他正在恼怒,也不敢多说什么,咬着牙道:“父皇乃是皇帝,绝无让任何人等待之理,女儿这就去处理流魂的事,还请父皇放心,女儿绝对不会让父皇失望的。”
千梦同淡淡的道:“你去忙吧,运儿就留下来,由朕亲自教导,你忙完以后再来接运儿回去。”
这分明就是拿运儿当“人质”。千懿福又惊又慌,却又知道她此刻绝对不能违逆她的父亲,便逼着自己露出感激的神色:“多谢父皇对运儿的教导,眼下时间不早了,女儿先行告退,改日忙完了再来拜见父皇。”
千梦同摆了摆手:“下去吧,你是朕的孝顺女儿,你亲自办的事情,朕放心。”
千懿福行过礼后离开盘龙宫,看着眼前萧瑟的后花园,想了想后往凤栖宫行去。就她对父皇的了解,父皇的意思是莫非让她亲手……杀了流魂?可是,流魂既是尽欢的人,在这件案子里也是受害人,她就这样杀了流魂,感觉不妥啊,而且……她会不会误会了父皇的意思?所以,她觉得她有必要跟母后说下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