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想到这里,叹口气,摇摇头。在这种年代,医疗能力差到只能看看头疼脑热,或者最基本的中毒解毒,手术开刀都没人能做的到,要是胃穿孔,肠子破裂,可不是小事,一旦发生,十有八九会死。更别说若是饮食习惯不好,得了阑尾炎没办法割除会是怎么样的凌迟了,她不希望族长这样的好人,到老了还不能善终。“你想多了,我们不是你们家的直系亲属,你们家又没有多余的空屋子给我们住,我们就算是想赖着不走,也没办法赖在你们家住,你没必要说话这么难听,我都是为了族长的身体好,若是出了什么问题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夏初声音冷淡,刻意把自己的戾气收敛了,不然很可能直接在族长家就和他儿媳干起来。可惜了族长这么好的人,摊上了两个这样的儿媳。吴小草听了夏初的话后,丝毫不觉得夏初说的是真心的,反而觉得夏初是在胡说八道,强扯歪理,张口就要继续讽刺。这时候族长家的二媳妇急忙跑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不要说了,爹年纪大了,比不了以往年轻的时候,吃了饭休息休息再活动也是应当的。”
“连你也觉着她说的这歪理有道理?”
吴小草一脸刻薄相,怼起来连自己二嫂都不放过,气势汹汹的。族长家儿媳妇有些腼腆,和小包子,就像李翠花似的,一下就不知道怎么接话好了。夏初上前一步,直视吴小草的眼睛。“你若是不信我说的话,你大可以去镇上有名的医馆里问问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他们应该也是知道饭后半柱香的功夫里,不宜长时间活动的。”
“我呸,你以为你信口胡说我就要相信你!你这样说,过是觉着我们家里坐着舒服想多赖一会找的借口罢了!我懒得再继续在这里看到你们这副穷酸的嘴脸,回屋去了,希望等会我出来的时候你们已经滚了。”
吴小草说完,狠狠地瞪了夏初一眼,从夏初身边经过的时候还故意狠狠地撞了夏初的肩膀一下。吴小草对自己这个简陋的家还真是自信,虽然总体来说的确是要比柳家好一些,却也只是普通的旧社会农村破土屋。夏初真不知道吴小草哪里来这么大优越感,觉着她们需要为了多在她家这小破屋子呆着来编瞎话骗人?吴小草恐怕到死都不会知道,她引以为豪的家,和清新淡雅的凌逸辰家比起来,差远了,她也就只能活在自己的自以为是里了。夏初嘲讽着,故作被吴小草撞倒,脚下迅速将一个凳子朝吴小草那边踢过去。吴小草一个没注意,脚勾在夏初踢出去的那个凳子上,整个人飞扑向门槛边的地上。门口那边是没人的,所有人看到她摔倒,想要过去救她都有心无力,离得太远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摔的无比狼狈。而夏初旁边就是柳远川他们,她刚假装自己摔倒,就马上被柳远川和李翠花接住了,关切的询问她有没有事。所有人都以为吴小草是自己活该,让她要撞人,结果报应来太快了。夏初眸中闪过一丝冷嘲,她不是谁都能欺负的,无论是柳家人还是外人!“小贱人,你故意绊倒我是不是!亏得我爹对你们家这么好,知道你们无家可归没有饭吃把你们带回家来招待你们吃饭,你们就是用故意绊倒我,这么报答我爹的吗!真是白眼狼!”
吴小草从地上爬起来以后,自知丢脸,抬着手便指着夏初大骂。夏初故作一脸无辜的,缩在柳远川和李翠花身后。“够了!不要再继续在这丢人现眼了!”
族长将桌边靠着的拐杖拿起来,用力的在地上敲了敲。“连我这个老头子都看清楚了是你自己故意撞了初丫头,初丫头不小心踢到了椅子,导致你被椅子绊倒的,你若是不撞人家初丫头,她也不会踢到椅子绊到你,你自己回屋起以后好好反省反省!”
“爹!您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呢!”
吴小草都要气疯了,摔的那么狼狈想找个台阶下还被拆台。“我只是在说实话,你错了就是错了,别以为你是我的儿媳妇我就会偏袒你!”
老族长说完,拄着拐杖从位置上站起来。“好了,让你们在家里看了笑话真是不好意思,我也休息够了,我们一同去你们家找你爹娘说说你们的事吧。”
族长此刻,也是不想继续再让夏初他们一家在这里,被两个刻薄的儿媳妇借机刻薄,马上开口表示。夏初点点头,然后指了指吴小草,“万事就担心一个万一,以往没事的事情,不代表往后永远就不会有事,既然小婶子不信我的话,那我便不再坚持,只是希望你们能和我们一道去我家,然后再陪着族长一同回来,免得有个万一你们再不分青红皂白的怪上我们。”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这是在咒我爹吗!你这个小白眼狼!”
吴小草骂的更厉害了。夏初神色淡淡,“我说的只是万一有什么问题我们承担不起,况且我又不是神婆,怎么可能诅咒到老族长。”
“好了初儿不要说了。”
李翠花扯扯夏初的手腕。族长对她们家人这么关照,在人家家里和人家儿媳妇吵架多少是不好的。“都别说了,我年纪一把了,初儿担心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正好今日要去找振宗他们说理,你们所有人都一并跟我去,谁要是不去,等未来我百年了,别想分东西!”
老族长这句话刚说完,猛烈的咳嗽了几声,似是不小心被自己噎到了。“爹!我们还要下地干活呢,怎么能跟您一起去管闲事?我们还有好几亩地没有施肥呐!”
族长家大儿子本来一直没说什么,现下听到族长这样说,一下激动起来。“就是啊,我们家也有几亩地等着除草,若是去了一趟再去干,三更半夜都干不完了!”
族长家的小儿子也这样不满道。倒是族长家的二儿子和他二儿媳一样沉默,什么都没说,就默默站在一边看大哥二哥发牢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