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偶然间瞧见了李月锦,便说道,“夫人你们是哪个府上的,为何从来都没有见过你们?”
张氏闻言笑了笑,说道,“尚书府。”
翠儿在一旁补充道,“这是我们家大小姐还有夫人。”
少女伸出一只手来,对李月锦说道,“我叫琉璃,同你很是投缘,李姑娘交个朋友如何?”
一旁的侍女有些汗颜,对于自家小姐欢脱的性子实在是有些不好说,但是李月锦此时笑了笑说道,“自然是我的荣幸。”
张氏让人给琉璃一些银子,又赠送了香火给他们,瞧着虽然时间尚早,但是上山的时间肯定是需要许多的,便说道,“姑娘收下银子还有这些吧,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我们还有事,姑娘告退。”
琉璃眼见李月锦要走便来到了她的跟前,随之便说道,“李姑娘等等我啊!”
于是这琉璃姑娘便同他们一起了,李月锦从她的口中得知,她乃是丞相家的千金小姐,李月锦笑了笑,都说丞相家的千金小姐性子傲慢如今瞧着总不是那么回事,这个丫头看起来没有什么心机,且性格随和,李月锦也未曾想到竟然会有这样同自己投缘的人,当即便有些无奈起来。一番折腾,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便到了寺庙中,李月锦虽然也有些累,但是却没有表露什么,倒是身边的琉璃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颇有些无奈的说道,“李姑娘,你还是千金大小姐吗?这么远的路你居然一口气都不喘。”
李月锦笑而不语,想当年瀚儿出生的时候,身子病弱,药石无医,就连宫中的太医都说时日无多了,可是是李月锦不放弃,她纡尊降贵,慕容泽不陪同一起到相国寺,她便自己一个人去了相国寺,从山下一直跪倒了相国寺,膝盖都磕破了,脸上全部都是汗水,可是她不曾有过怨言。相国寺的师父说瀚儿命中当有此劫难,但是却不会危机性命,她原本因为这件事情有些忐忑,听到了大师的话,便松了一口气,她的瀚儿终于能医治好了,可是大师最后却言,他命中还有一个考验,生离或者死别。原来不是对瀚儿的考验,而是对她的,她的瀚儿就算活到了五岁,做了太子可是还是有人见不得瀚儿好,想要他的性命。一切都是孽缘,她恨她怒,却也只能够回到过去,而瀚儿永远都回不来了,她只陪着瀚儿到了一岁,才断了奶,便被慕容泽幽禁在冷宫,从此不能从冷宫出去,与世隔离。“阿锦。”
琉璃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李月锦睁开了双眸,冷厉的神色让琉璃害怕的后退了,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李月锦连忙道,“琉璃,你没事吧?”
后者摇了摇头,琉璃这次是来寺庙中找师太的,如今时辰到了,便连忙离开了,走的时候顺便告诉李月锦来日有期。张氏等到了寺中的僧人来报,“夫人,师父在禅房等着您。”
张氏也感谢的说道,“多谢小师傅。”
许是害怕李月锦此时太过于沉闷,张氏便说道,“锦儿你在四处先逛一会,娘见完大师便出来。”
李月锦点了点头,说道,“诺,锦儿明白了。”
待张氏离开了以后,身旁的翠儿说道,“小姐我们好不容易来一次护国寺,不如去求个签文吧,如今小姐正是豆蔻年华,不如咱们来求姻缘?”
李月锦听闻愣住了,忽而释怀的笑了笑,“好。”
她突然记起来那年花灯节,她被府中的人孤立,身边没有亲人,李月仙处处瞧着他不顺眼,因娘亲的离世,她变得越发的肆无忌惮了,而父亲……从母亲离开后,便没有管过自己,花灯节的那日,是娘的忌日,她早早的便收拾好了去祭拜的东西,府中张灯结彩,他们似乎已经默认了尚书府中的女主人早就换了,是了,他们从来都不曾在乎过。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跑到郊外去母亲的坟前,回来的时候在城外小巷子中碰到了不识好歹的人,他们脸上带着猥琐的笑容,最近京城中许多少女都发生了事情,她心中虽然慌乱,却只能够奋力挣扎。在她以为清白要毁打算同这两个下流的人同归于尽时,他白衣清冷如月,将这两个人给打趴下了,他来到了李月锦的身边,温柔的说道,“李姑娘,你没事吧。”
李月锦抬眸,眼眶中全部都是泪水,她不顾男女之间的避嫌扑到了他的怀中,“慕容哥哥。”
那是他最初给自己的温柔,若不是后来他的残忍,也许她一直认为当年的相遇,相伴都是他们之间的缘分,如今想来,也只是孽缘罢了。慕容泽,我的瀚儿已经死了,如今我也不能让你好端端的活着,慕容泽……她口齿间萦绕着这个人的名字,眸中却十分的苦涩,翠儿自然是没有发现李月锦的不适的,主仆两个人走到了大殿之上,李月锦瞧着金光闪闪的佛主跪了下来。她清丽无双的脸上上满是泪水,李月锦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佛珠在上,小女子李月锦,若您能够听到信女心中所想,还请佛主保佑我那无缘的孩儿瀚儿能够好好的活着,就算我同他再也没有母子的情分,只要他好好的便是。”
李月锦又是磕了一个响头,“佛主,您大慈大悲应当是能够听得到信女心中所言的是吗?重活一世,我只想保护我身边的人,而辜负我的人,信女心中只想将当年的一切全部都还回去。”
就在此时,却传来了沉稳的男声,“阿弥陀佛,善恶到头终有报,倒是施主还是顺其自然为好。”
李月锦抬眸便瞧着一个年岁大约过了风烛残年的大师走了过来,她瞧着大师的模样,终是双手合十的行了一礼,“了鹤大师。”
一旁的翠儿十分惊讶的瞧着眼前秃顶的和尚,这和尚竟然是传说中的了鹤大师,她实在是有些惊讶,张着嘴竟然没有说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