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病的并不严重,之所以现在还见天的躺在床上,其实就是为了做做样子,给上边的人看呢……”“给上边的人看……”乍然听林怡这么一说,林飒没有反应过来,傻乎乎的问道,“您这话什么意思?”
“还能什么意思,就是宫里那位的意思呗,”林怡说着,打量了一圈,见周边并没什么人,一众丫环都不在,这才又靠近些林飒,在她耳边轻声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吕老头,前几日在咱们门外那么一通吆喝,”“真的假的,别人信不信,反正宫里那位心眼小的,可是信了八九分,”“并且听说,人已经下了决心,在找咱们护国将军府的茬了,”“看那架势,是准备拿祖母和昌定王的事做做文章,想方设法的削弱些我们护国将军府的势力呢,”“听说,祖母收到边关那边传来的消息,说已经有不少本来属于咱们的军务,已经悄悄的让那平王宫景衍在接触了,”“估摸着,下一步,大有让他取代咱们林家的意思……”说到这里,想起自家父亲林邺,林怡更是一声叹息,很是苦恼道,“还有我爹那边,听说如今更惨了,”“因为日前这吕老头一番闹腾,众人都怀疑他的身世,莫名的,就又被派到了一个更偏远,更艰苦的地方去了,”“估摸着,大概齐没有个一年半载的,是别想着回府看一眼了……”“那可真是难为三叔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拼着性命,积攒了些战功,不曾想,一夕之间,因为一些流言蜚语,竟然全给抹掉了……”听到林邺的处境,林飒不由得感叹道。“谁说不是呢,但是,只有这些也就算了,”“说到底,还些还都算是小事,也算是不能对咱们家伤筋动骨,”“但是你晓得的,咱们祖母手里,可是一直还握着这个呢……”说到这,林怡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在林飒手心里画了画,十分凝重的道,“其实对于咱们家来说,说到底,这个才是最最重要的,估摸着要不是有它,还慑于它的威力,上面那位可早就沉不住气,对咱们下手了呢……”“你指的是虎符?”
林飒很快心灵神会,沉声问道。“自然是它,要知道,那可是几十万条人命呢,稍有不当,后果不堪设想呢,”看得出,这段时间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大小姐起伏,林怡明显又成熟通透了不少,分析起外面的形势来,更是头头是道,“当然了,说到底,他们也是咱们家的底气和靠山,”“而祖母,就是怕那位打这个的主意,所以这段时间,才一直称病,不出门,不见客,不给对方提这件事的机会呢……”“好吧,只是这么做,倒是辛苦祖母了。”
虽然事情原委林飒也都清楚,但是一想,竟然要让堂堂大燕赫赫有名的大长公主,过如今过这般憋屈的日子,忍不住又自责道,“为了我,张扬了一辈子的人,那么一大把年纪了,没想到如今却要落得这个地步,天天在家里装病,为了咱们林府的周全受委屈……”“哎哟我的好妹妹,你可千万别这么想,母亲说了,功高震主这事,自古以来哪朝都有,就算没有你这事,他们早晚也是会找上门来的,也就只是时间早晚而已,”“咱们家呀,如今是正好在这风口浪尖上,大家可不就要小心翼翼的,夹起尾巴做人了……”林怡安抚了林飒两句,见她兴致不高,眼眸一转,忙又转移话题,用轻快的语气道,“哎,对了,倒是有一个好消息,我倒是忘了跟你说了。”
“你这段时间一直病着,可是不知道,叶伽成那边啊,现如今又重新获得上面的赏识,重整旗鼓,重新出山啦……”“重新出山了,什么意思?”
“叶伽成不是前段时间,也一直病着,并且病得很重吗?”
想起那日为了抢着偿命,仓促一见,叶伽成那憔悴不堪的模样,林飒忍不住惊讶道,“就他那样,难道还能再次带兵打仗出征不成?”
“当然可以,就算不是带兵打仗,可是这事也不比打仗简单多少好吧,”见林飒不相信,林怡自是当即十分踊跃的解释道,“当然了,这事说起来也蹊跷,也不知道那叶国公从哪弄了些神药,让叶伽成吃了,人没几天的功夫,竟然神奇般的就恢复好了,”“虽然看着吧,是没有以前的精气神了,但是至少,比你这整日昏昏沉沉的,可是强多了……”“然后呢,可能是他自己也觉得,一直在京里待着也实在不是个事儿,容易睹物思人吧,于是就亲自向永顺帝自荐,意图去清剿宁城周边最近又慢慢露出风头的土匪,”“不料,永顺帝却觉得,人毕竟也是打过几年仗,堂堂的镇南大将军,只让他去剿匪,确实有些大材小用了,遂便大笔一挥,给他批了些粮草和人力,让他去南边几个洪涝严重的城池帮着抗洪去了,”“而抗洪这事吧,说起来虽然也是个苦差使,但比起剿匪来说,总是要强上不少的,危险没有那么大不说吧,好歹也算是个肥差,毕竟是钦差大臣,到得当地,多少下面还是要给几分薄面,能得到不少尊重的……”“确实,这样也好,想来他那性子,在京里也待不下去,真有点什么事做,好歹还能转移一下注意力,恢复的快些……”姐妹俩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随便闲聊着,不觉,一下午的时间也就过去了。而接下来,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叶家处在风口浪尖,被一片叫骂声裹挟,林飒被传的一无是处,内外交困之时,宫夫人竟然又来了,只见这宫夫人完全不计前嫌,不在乎外面所有异样的眼光,雪中送碳的,一来,还就连着来了四五次,并且每次来,除了大张旗鼓的带着一堆的补品和名贵药材外,看着林飒消瘦的、煞白的小脸,抱着人就是好一通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