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永顺帝再三逼问下,只见那王大人抹了把头上的汗,十分牵强心虚的解释道,“究其原因,自然无二,还就是因为家母前几年已经去世了,不料,我那小女,从小跟着祖母一块在老家长大,又和祖母感情向来深厚,便在家母下葬之日,当着灵柩发誓,要为祖母守孝五年,方肯婚配嫁人。”
“只遗憾,如今,这么细算下来,尚刚刚过去不足四年,且得一年多的孝守呢,”“所……所以……,恐怕还是要让皇上您失望了,”“不过说到底,总之就是小女没有福气,配不上平王殿下呀……”这借口找的,别说永顺帝,就是一个傻子也能看出来,这世上哪里会有那么凑巧的事,一个个的,竟然都拿自家母亲说事,无论是活着的,还是死去的,这言外之意,分明再明显不过,就是不愿意将自家孩子,嫁给这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宫景衍,对他避如虎狼呗。不料,对于这满场的尴尬,倒是那宫景衍,从头至尾,仍没事人似的端坐着,任凭旁边的人,编各种奇葩的理由,其均是不为所动,只自顾自的喝着手里的茶,好像自己根本不是那处处被人嫌的当事人似的。倒是边上永顺帝,接连指了两个都被拒,觉得面子上一时有些挂不住,一较劲,还越指越上瘾了。“这个,确实有些不太巧,理由吧,也算说的过去,”只见永顺帝勉强认同过王大人的说辞,遂手一转,又指着后面那位道,“那张大人呢……”“听说你好像有个侄女,是跟在身边长大的,现下也正好到了婚配的年龄吗?”
“对于平王殿下,你意下如何?”
“另外先点明一点的是,朕记得你母亲去世,没有十年,至少也五年以上了吧,想来定是和守孝扯不上边的了……”“回皇上,家母确实去世已有八年之久,侄女也确是到了婚配年龄,”这次被点名的张大人,倒是相比较前两位淡定了不少,只见他不慌不忙的站起身,平静的看了看宫景衍,十分淡定,又略带歉意的解释道,“可十分不凑巧的是,前几天我那贱内,刚给侄女相了一门亲事,昨个才刚订了亲,”“所以,皇上您看这,臣也是实在无法子呀,怕也只能说,实在是两人没有缘分吧……”“哦,原来已经订亲了,”“那好吧,君子不夺人所爱,此事还是算了吧,”见这个虽然没有旁的客观理由,但既然人已经许了人家,永顺帝倒也没有强求,略一思忖,干脆放眼将整场有待嫁女儿的人家,都逐一打量了个遍,甚至一不做二不休的,扬声宣布道,“那其他人呢,家里有小女到婚配年龄,没有订亲的都有哪些?方便的都举手示意一下,”“当然了,如果有哪家姑娘,心意于平王殿下的,也可以自己主动站出来……”说完,见会场上一片寂静,根本没有一个回应的,索性脸一黑,又提高些分贝吓唬道,“告诉你们,最好都主动一点,否则的话,朕看着哪位姑娘和平王般配,可就直接点了哈,”“朕还就不信了,朕的平王如此英勇神武,还能在我大燕找不到一个心意的姑娘了不成……”可想而知,永顺帝最后这句话一出,不仅前边一排排大臣冷汗唰唰的往外冒,就连后面刚才还叽叽喳喳的姑娘们,这会也小脸一变,全都没了血色,毕竟说到底,谁家府里还能没有个姑娘呀,就算是不是嫡女,那还有庶女,侄女和外甥女呢,所以在座的各位,谁也别想把自己择干净呀。而那些当场的姑娘们就更不用说了,一个个空前乖巧的,全小心翼翼的躲在自家大人身后,只恨自己今天一时大意,打扮的太花枝招展,太过醒目了些,惟恐不小心,真被永顺帝点着了名字,下半辈子,真要和这么个魔鬼过一生。终于,见气氛已尴尬到了极点,而无论如何再指下去,只会听到更多更奇葩的借口,搞的永顺帝也只会越来越不了台,而下面百官,更是如临大敌,一个个死盯着自己,恨不得当场掐死的感觉,为避免一怒之下,真的被永顺帝乱点鸳鸯谱,牵扯到太多的无辜。倒是那宫景衍,轻咳一声,微微开口,替众人解了围道,“回皇上,臣倒是觉得婚姻大事,还须水到渠成,慢慢来更好些。”
“对呀对呀,皇上,这平王前几年一直守在边关,如今刚刚回京,这一切还没有收拾停当,现在就谈论婚配,确实着急了些啊,”见宫景衍开了口,只听下边众人难得格外配合的,纷纷附和起了他的话,“谁说不是呢,还是平王殿下看事情通透呀,更何况婚姻大事,确实不能急于这一时半刻的呀……”不料,下面众人表明了态度,一副大力支持他的模样,而那宫景衍却好像并不领这个情,也不顺着众人的话,只略一思忖,继续道,“回禀皇上,实不相瞒,其实在很久以前,家母已为臣私下里看中了一位心仪的姑娘,还曾去对方府上提过亲,只……遗憾的是,一时未能如愿,”“又赶着眼下臣刚刚回京,觉得时机好像有些不太成熟,所以……”不知道是不是林飒的又一次错觉,只见那宫景衍说这话时,又特意向她这边瞟了一眼,于是只见,他这话一出,别说是林飒心里“砰砰砰”跳的,一时间根本停不下来,就见吧嗒一声,一旁的大长公主手里的茶碗,不知何时也脱了手,掉回到了桌子上……大长公主又不傻,毕竟身经百战,而这个时候,她自然也知道,如果宫景衍眼下再提和林家指腹为婚之事,怕那永顺帝骑虎难下,真就有可能当即就点头同意了此事的。别的不说,单就平王这么个人,如此被百家嫌弃,仅仅只这一点,正好把他指给林飒就正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