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宗被甩,嘴里不甘的嘀咕着,本有意继续去追,可是一回头,忽然发现自己那腿脚不便的挚友,还远远的被自己落在大后面,万般无奈,只得舍了林飒,又颠颠的跑回去帮着推司牧的轮椅,嘴里恨铁不成钢的骂道,“飒儿这坏丫头,真是越来越任性,一句话没说完,又风风火火的走了,哼,等回了家,告诉了祖母,不信你个臭丫头不就范……”这边林宗两人还在紫竹林里推着轮顶艰难行动,人还没有走出来,前面的林飒倒是行动迅速,早就一个人出了道观,骑上快马,风驰电掣的往山下奔去了。其实,林飒这么急不可待的离开,并不是她依旧在生林宗的气,故意和他作对,而是刚才林宗无意的一句话,彻底提醒了她,让她忽然想到一件事,想要迫切回去向祖母打听一个人,然后抓紧时间找到地方,证实过后,再做下面更重要的打算。回想两世,其实林飒听人提起最多、在这邑城一带最最有名的道长,并不是这喜欢行善救人的白云道长,而是那在前世被人传的神乎其神的关山道长。所以,此时林飒要回去向祖母打听的,就是关于关山道长的事情,她要想办法尽快找到关山道长这个人,然后从侧面多方面打听一下他的情况,然后再做一件能影响她一生的大事情。不料,林飒这边因为心里有事,急不可待的正快马加鞭往回赶着,刚到走到桃林那边的交路口,就见,忽然斜刺里窜出一辆大黑马车,从另一条小道直着就闯了过来,若非林飒反应快,骑术好,及时勒住了马,说不定刹那间,两方就惨烈的撞在一起了。“喂,你们怎么回事?会不会赶马车?不知道这是个岔路口呀?赶那么快,这万一撞坏人了怎么办?”
见那赶马车的小厮差点撞到自己,不仅不道歉,还一副趾高气扬的神情,林飒心里很有些生气,忍不住抱怨对方道。结果她不开口还好,一说话对方还更嚣张了,只见他噗嗤一笑,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斜睨着林飒,不可一世的抢白道,“我说姑娘,敢情你这可真是乌鸦落在猪身上,只看到别人黑,看不到自己黑呀,还抱怨小爷我马车赶的快,请问,我赶的再快,有你刚才马骑的快吗?我刚才看的时侯,你远远的还离那么远呢,谁知道刚到路口,你竟然就跑过来了。告诉你,你这也得亏骑的是匹马,这要是插上两翅膀,估摸着,你就能驾着它直接在天上飞,怕此时上面飞的那些鸟儿都要碍了你的路……”“喂,你这小厮,怎么说话呐!有理不在声高,懂吗?”
明明自己有理,结果还被对方嘲讽了一番,以着林飒的脾气自然是不肯算完的呀,指着对方质问道,“本姑娘也告诉你,我就算骑的快怎么了,我骑的再快,今天我这也不输理。你要知道,刚才一直走到这大路上的是我,而后面及时勒住马,没有让惨剧发生的也是我,这些都是本姑娘做的,你知不知道。再者说了,我走的本来就是大路,这路上没有人,我骑的快些怎么了?倒是你们,突然从小道窜出来,还不知道看看人,这光天化日的,你这连人都不看,长着一双眼睛当摆设哪。差点撞了人还不道歉,就只会在这狗眼看人低,得啵得,得啵得的狗仗人势……”“喂,你这小姑娘,到底会不会说话,你说谁眼睛当摆设,骂谁狗仗人势哪……”那小厮劈头盖脸被林飒一通骂,激的狠了,拿起马鞭作势就准备下车和林飒动武。他脾气大,林飒脾气也不小呀,见对方想打架,这当下也握紧马鞭做好了准备。说实话,论起打架,她这从小和唐婧依打遍天下无敌手的人,还真就没有怕过谁。正好今天在那破观里折腾半天,被那司牧烦的要死,气也有些不顺,眼下打一架也好,全当是没事活动一下,舒展筋骨了。不料,林飒这边做好了准备,那边小厮也要跳下马车之际,就听车厢里,忽然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不容置疑的声音,“如风,住手!”
“不是,少爷你看他……”小厮突然被喝住,面带不甘道,“今天这事,真的不赖小的……”不料他解释的完还未说完,就被自家主子又打断了,“和人家姑娘道歉!”
“明明是双方的错,一半一半,为什么要和她道歉……”那小厮看着也是个倔性子,听到主子的命令,脸上很是委屈,梗着脖子不肯服软。不料就在主仆双方僵持之时,只见那车窗突然掀开一角,然后又是那低低的男声,“姑娘,对不住了!不过你这姑娘倒也是个伶牙俐齿的主,我听着,如风刚才在你这边,愣是没有占着什么便宜……”说完放下车帘,无奈的冲小厮道,“你们呀,都被母亲惯坏了。走吧!现在不急着回府啦?”
“哦哦,走走,夫人还在府里等着少爷您呢。驾!”
那小厮这次倒挺听话,一甩鞭子,驾着马车又风驰电掣的走了。不经意的一个小片断,马车上主仆二人也许根本没有当回事,甚至那车厢里的主子透过车窗淡定的往外望的那一眼,估摸着连林飒的长相都没有记住,可是,或许刚才的一幕,对于他们无所谓,可对于林飒来说,却无异于是晴天霹雳。是他!他竟然来了!竟然提前,就这么出现了!望着那马车渐渐消失的背影,林飒整个人就像傻了似的定在了那里,半天没有动弹,不过,外表看着变化不大的她,内心里却翻江倒海,心也砰砰砰跳的厉害,全身所有的血液一股脑的全开始往脑门冲,好像随时都要冲出束缚,像前世一样,全部倾泻而出的样子……究其原因,林飒为什么会在短短的时间里,心乱如麻,行为失常,并不仅仅是因为刚才那场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