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你,这边有葛妈妈和伯母在,飒儿肯定不会有事的,你就别管了,还是赶紧去做你们小姐提前吩咐你的事情去吧,如果到头来那些事一点没有做,那她这场病可就是白害了……”唐婧依想了想,将花灵拉到一边,轻声叮嘱道。“嗯,唐大姐小您说的对,奴婢知道该怎么做了。”
经唐婧依这一点拨,花灵一想还真是,经过今天这么一通乱,她倒把小姐吩咐的最重要的事给忘了。思及此,花灵忙一转身又奔出了院子。事不宜迟,见花灵这边定了心,而葛妈妈那边又信心十足,唐婧依和霍茜打了个招呼后,就再没耽搁,随手拿起桌上的马鞭,大步出了房间。来到院门口自己的爱骑边,一跃上去,直朝着唐府飞奔出去。不料唐婧依没有想到的是,她这前脚刚出了门,正火急火燎的去寻银针和药丸,身后绛芸轩里却又节外生了枝……只见房间里彩环刚把烈酒取过来,霍茜和葛妈妈正要张罗着往林飒的手心脚心涂,努力将温度降下来一些,就听身后突然一声大喝传来,“住手,谁让你们在这里胡乱动手的……”众人一怔,循声回头,就见大长公主不知道何时竟突然回来了,在槐花的搀扶下,正站在窗外。见霍茜等人看过来,拄着拐杖,一路大步流星进了屋。“霍茜,你果然是个扶不上墙的,我把好好的一个将军府交到你手里,你倒好,竟给我弄成了这副鸡飞狗跳的模样。”
大长公主一路过来进到里屋,并没有先过问林飒的病情,而是从进门那一刻开始,对着霍茜就是一通劈头盖脸的臭骂,“你事事处处做不好也就罢了,现在倒好,身为一个母亲,你连自己的孩子也看顾不好了,你说你这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样子,配得上你将军府当家夫人的称号吗?”
“母……母亲,儿媳没有,儿媳前面真的不知道飒儿病了,儿媳更没有想到,这周边几条街琳琅满目的药铺里,竟找不着一个像样的大夫,这才拖了些时间,让孩子受了些罪……”面对大长公主的指责,霍茜空有满腹的冤屈,并不敢吐,只委屈巴巴的轻声解释道。“你还狡辩,难道这些就是你请不来大夫、就让一个婆子随意上手的原因吗?”
面对着霍茜的委屈,大长公主完全不屑一顾,冷笑一声,继续咄咄逼人的质问道,“你自己说说,从进了林府,你做成过什么事,起过什么作用?现在倒好,竟连请大夫这等小事都做不好了,让整个将军府的丫环小厮满城疯跑的找大夫,这就是你身为将军府当家夫人所有的手段吗?如果你真就这么大个本事,如此烂泥扶不上墙,我看这个家你不当也罢了…………”嗬,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见祖母这番反应,张口不分清红皂白对着母亲就是一通臭骂,三言两语还免了她的掌家之权,连个申辩的机会都不给,林飒不由得在心中冷笑。这么多年来,因着母亲的出身,祖母一直不待见母亲,甚至连自己都不喜欢。这些经过前世种种,林飒自然早就心知肚明,比谁都体会深刻。可遗憾的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相处,林飒却又存了侥幸的心思,单纯的以为,祖母已经对自己有所改观,祖孙俩已经建立了不错的感情,只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没想到一到关键时刻,真遇着了事,那心中好不容易建立的海市蜃楼,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就连她以为的所谓的祖孙情深,在祖母那世俗的对母亲的偏见面前,压根就是连屁都不是,根本不值得一提。想到这些,林飒心不觉就是一凉,整个人如大雪天被扔进了冰窟窿里,冷的透心。渐渐的,那冷从里到外不停的开始蔓延,顺着血管,迅速窜向四肢,整个人也越来越冷,越来越冷,刺骨的寒冷包围着她,直冻得她牙齿直打颤……“天哪,大小姐这情形看着不太好,忽冷忽热,大有病情要恶化的样子呢……”床边的葛妈妈看到林飒这情形,也顾不得身后大长公主和霍茜的争执了,焦急的出声提醒道。霍茜听到动静,转身朝床上一看,就见林飒脸色铁青,眨眼间竟变成了不省人事的模样,心疼的她眼圈不由得又是一红。去他大爷的什么掌家之权,就算今天把自己轰出府去,那也没有自己宝贝女儿的命重要。这么一想,霍茜索性心一横,也懒得理大长公主刚才的警告,顾及任何后果了,遂想也不想的就命令葛妈妈道,“葛妈妈您还愣着干什么呀,您不就是大夫出身嘛,飒儿既是病情恶化,那您倒赶紧想办法给医医呀……”“夫人有所不知,若是在平时,照大小姐这情况,经老奴一番针灸下来,帮着大小姐疏通完气血,人自然就能缓过来了,眼下老奴倒是也想医,可是老奴那银针和药丸都还没有送过来,这这……”葛妈妈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见林飒情况紧急,急的在原地直打转,“都怪老奴,都怪老奴,这么多年没行医,事前思虑也不够周全,只以为来咱们林府,也就是普通的帮着接个生而已,所以就没有将那些压箱底的家伙什给扒出来带上……”“天哪,连葛妈妈都暂时不能医?那夫人咱们现在可怎么办呀?大小姐情况如此凶险,可这唐大小姐去取东西,现在还没影呢,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难道咱们就这么束手无策的看着小姐病情一步步恶化不成……”见葛妈妈这副束手无策的模样,一旁的彩环也急坏了。“不会的,飒儿会没事的……”霍茜咬牙说完,转身拔腿就准备往院子里去。“站住!”
不料,霍茜这边刚迈开腿,就听身后突然一声大喝传来,“你这么着急忙慌的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