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安有些奇怪的看着眼前的刘门头,对于这个曾经帮助过自己的人叶安还是有些影响的,没想到短短一年时间他倒是变得不一样起来了,虽说不如安化军,倒也算是有些模样,最少比以往的懈怠要好上许多。 有些东西是装不住来的,就算是刘门头再怎么掩饰自己身上的**气,叶安还是能够看出来,但现在的他身上却是没有了那种气质。 而四周的兵丁也都是这般,叶安就更加的好奇了,让牛车停下,叶安跳下车辕道:“老刘,一年未见你倒是不同了些,带的这些兵也有了些模样啊!”
刘门头根本就没想到叶安会下车同他说话,立刻涨红了脸道:“回侯爷的话,俺们虽然是阳城乡的驻军,可好歹也是从安化军退下来的老兵,听闻侯爷带着安化军在战场上屡建奇功,这便也心中难耐,俺便向县尊请命,带着弟兄们剿了小胡山上的匪人!”
叶安惊奇的看向刘门头,又指了指四周的士兵道:“你们都是安化军的老兵?”
边上的一个兵丁解释道:“好叫侯爷知晓,俺们都是安化军的老兵,阳城县人氏,原属安化军第三营第二指挥,因为同乡不可编为一个指挥,但老刘头刀法了得,又同上官有旧,便应允了俺们,这才在一个指挥中拼命,后来朝廷大赦,俺们身上也颇有战功,便都回了阳城县,县尊按照朝廷的赏赐分了田地,又招了俺们为守城的驻军,这才有了后话嘞!”
叶安微微点头,没错,大宋的军中有这些规矩,带着军功返乡的士兵可以依靠军功获得土地或是其他的赏赐,战功赫赫的甚至可以被县衙招募,虽然还是执贱役,但差役有时还是不错的选择。 “你们倒是不错,还知晓剿匪,王县尊该是没少给你们赏赐吧?既然安化军的老兵,便不需这般的规矩了,城门洞子里风大,去城内避风去吧!若是晚些说不得还要寻你们说说话!”
刘门头一听便高兴的不知该说什么,连连应声道:“侯爷慢走,我等恭候侯爷!~” 连叶安都没想到刘门头居然是从西北回来的安化军老兵,只是他们在安化军中的时间要远远早于自己,甚至连赵虎和李二更等安化军的老兵都不认识刘门头,但他们却能讲出安化军中的旧事,却足以证明他们的身份。 尤其是在赵虎听到“刘一刀”这个名头后,立刻确认刘门头几人的身份,因在安化军中早就流传着关于他一刀劈断安化城中吊索的壮举。 阳城县的衙门前,王温已站在台阶上等待,在瞧见叶安从马车上下来后,这才下了台阶道:“叶少兄别来无恙!”
一声叶少兄在无形之中拉近了两人的关系,也保持了他县尊的体面,可谓是做的滴水不漏。 “王县尊客气,您是我的长辈啊!叶安如何担待得起您亲自出迎嘞!”
王温连连摆手道:“非也,非也,你现在是渊汆先生的学生,论道理咱们算因以同门相称才是嘛!呀,这便是弟妹了,果然有倾国倾城之姿矣,长生好福气啊!快快里面请,半年前我以把你你嫂夫人与侄女接来。”
秦慕慕上前盈盈一拜:“见过王世兄。”
“这便是了!”
看了叶安身后的铁牛等人,王温便叮嘱师爷道:“好好款待叶侯的家将,不可少了礼数!”
师爷连连点头,他早已发现这些家将个个彪悍,非是寻常之辈赶紧道:“县尊放心,几位壮士这便请……”说话间便有衙役出来,把五六辆大车迎入县衙,可见这是王温早已准备好的。 叶安笑着叉手道:“王世兄有心了,叶安这闲散之人何必如此劳动嘞!”
王温不满的瞪了他一眼:“这话说的便是见外,且不论你的功劳和爵位,便是师出同门咱们也应当亲近些的,此次你来阳城县,你我二人也算是旧友重逢,何来这般的生疏?!”
叶安微微一笑:“世兄倒是不怕沾染叶安的晦气嘞!”
“甚的晦气?!你这小子说话便是不好听的,朝堂上的事情自然是错综复杂的,至于你何去何从个,且自己拿定主意便是,君子只求固守本心,若本心不损,初衷不改,则上不愧天,下不愧民,何来的晦气?”
叶安倒是没想到王温会这般的说,顿时深深一礼:“世兄之言发人深高官生受教了!”
“唉!这便是了!来来来,尝尝我自己亲手炒的茶叶,当初尝过你的清茶之后,方知其中三味,这可是嵩山的首乌茶,加了点新郑的红枣,暖人的很!”
众人在花厅坐下,秦慕慕与王氏母女见礼后便开始闲聊起京中的趣闻,至于王温自然是同叶安饮茶说着一些朝堂中的事情。 虽然王温是君子,但并不代表他不知道朝堂中发生了什么,从中书发来的手抄邸报上他便看出了端疑,所以才知晓叶安的所作所为。 “能够退而求其次,何尝不是一种方略?我倒是佩服你有这般的急智!此行是回嵩山老君观的?”
叶安笑着点头道:“正是,许久未曾见过家师,奈何空空大和尚又把静武给拐走了,这便寻了过来。”
王温哈哈大笑:“空空大和尚端是有趣的,路过我阳城县救济了数个乞儿,说是领到老君观去,也好给你积点德,愿佛祖庇佑你在环州安然无恙!”
无奈苦笑,这大和尚倒是长了一张巧嘴,什么话都能拽上自己,动了恻隐之心收留孤儿也要同自己攀扯关系,怕更多的还是想让自己掏钱吧? 但叶安很快也从王温的脸上看到的了古怪,随即惊慌的问到:“大和尚不会一直打着我的名号收留孤儿吧?”
王温笑着点头道:“长生果然聪慧,收留了不少,恐有几十口!”
“这贼秃!”
瞧见王温尴尬的模样,叶安便知道这位世兄算是彻底的不好意思了,原因很简单,救治孤寡对于他这个县尊来说乃是一份实打实的政绩,也帮他甩掉了一个沉重的负担。 不用说这些孩子都是当初那场饥荒留下来的孤儿,能活着对于他们来说本就一件幸事,现在还被空空和尚打着云中郡侯的名义收养,若是老君观或叶安不管,那瞬间名声便能臭了大街。 叶安非是因为多出的几十个孤儿生气,实在是愤怒大和尚的道德绑架,这也是佛门常用的伎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