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涛并非是在叶安之前的提醒下才知道自己被钱晦利用的,相反他早就知道这一点。 但无奈他是钱家的旁支庶出,地位根本无法和钱晦这个嫡出相提并论。 想要获得钱家嫡出的赏识,那就必须牺牲掉许多东西,即便是做一条狗,也是成为有用的狗。 相比之下钱涛更担心自己被抛弃掉,远离这个并不属于他的圈子。 首鼠两端的人最受人不耻,钱涛根本就没有选择,扑向叶安的他眼神中带着凶狠,他知道自己的作用,就是引诱叶安打他,这样便可让四周冒充护院的花胳膊殴打这个笑容灿烂的少年! 只可惜欺身而上的钱涛在叶安眼中实在是不够看的,脚下使了个绊,抓住他的肩膀借势发力,于是钱涛便如同球一样被甩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叶安的动作很快,出手迅速果断,钱晦一众人等只觉得眼前一花,钱涛便已经趴在地上哀嚎。 啊………… 撕心裂肺的嚎叫让人忍不住哆嗦。 盏儿死死的咬在了钱涛的胳膊上,整个人如同野兽一般,任由钱涛摔打也不松口,眼神中透露出的凶光令人发毛。 叶安微微皱眉打算拉起盏儿,但未曾想她依旧死死咬住,只能暗叹一声道:“咬这样的人你难道不嫌脏吗?”
“就该咬死他!”
盏儿的回答让钱涛如蒙大赦,他从未想眼前的这个凶猛如狼一般的婢子,就是刚刚躲在叶安身后的美婢。 惊恐的在地上倒退,嘴里还叫着:“疯女子,疯女子!”
在盏儿的眼中,他看到了不光是凶光,大有一种要“吃了他”的恨厉,让他心惊胆颤。 “贱婢安敢伤我钱家之人?!”
钱晦看着叶安拉起盏儿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残忍。 在上清宫中对叶安下手不太合适,这样做毕竟是在打观妙先生的脸,可打杀他叶安的一个美婢却算不得什么! 想想这个容貌俏丽的小娘子被当场打杀,他叶安一定会发狂!到时再断他一腿,让他做个瘸子! 随着钱晦的话,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狞笑着向盏儿扑去,唯有守在钱晦身边的壮汉眼神中带着担忧。 小声对钱晦道:“二郎,这小子出手有些门道,咱们带来的花胳膊怕是难以得手。”
钱晦冷笑道:“他叶安再厉害最多能防得住自己,对那个婢子下手便是,我要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婢子被打死!”
一群人扑过来,叶安反倒冷静下来,看着冷笑的钱晦,未曾想这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歹毒的心思。 伸手从怀中掏出军刀,反手握在手中,从这群人的模样看是要下死手了,自己也没有什么可以留情的。 瞧见叶安把盏儿护在身后,一只手中紧握明晃晃的匕首,赤手空拳的花胳膊微微发怵。 原以为是个少年郎,三两下便可放翻,再把那婢子掳走好生享用,谁知居然是个扎手的点子。 “你们不是钱家人,何必冒性命之险?我不出手,出手必见血!”
就在四周花胳膊犹豫的时候,叶安却猛然扑了上去,对着最弱的一个瘦子便是一刀,那瘦本能的抬手去挡,但手岂能挡住刀子? 一声惨叫响起,一小团东西落在了地上不断的滚动,却是这汉子瞬间被叶安的快刀砍下了三根手指! 血光乍现,三根手指落在地上,瘦弱的汉子捂着伤口依旧血如泉涌,躺在地上翻滚哀嚎的他如同受伤的野狗。 血腥的画面使得那群少年少女稍稍一愣,随即冲向一边的海棠树疯狂的呕吐。 在短短一瞬间便废掉了一个人,待那群花胳膊回过神来,叶安已经再次回到了盏儿的身边。 鲜血和哀嚎仿佛激发了这群花胳膊的斗志,叫喊与喝骂声更大了些,但却没人敢上前,毕竟面对明晃晃的刀子,谁也不敢用自己的身体去试。 “呔!哪个贼厮鸟敢动我家机智小郎君?!”
一名骑士突然冲杀过来,手中拿的是长长的草叉,明晃晃的尖子骇人的紧。 别说是这群花胳膊,便是一般的甲士怕也不敢挨上这一下。 马踏如雷,虽一人一骑却气势惊人。 本就有些发怵的花胳膊们哪里受得了。 怪叫一声:“散走!”
便顿时作鸟兽散,如同散沙一般迅速溃散,根本毫无章法。 这时候怎生让他们安然离开,叶安冷冷的看了钱晦一眼,便以最快的速度开始冲刺。 短距离的爆发力相当惊人,那些作鸟兽散的花胳膊算是倒了霉。 他们寻常都是欺软怕硬的主,什么时候遇到过叶安这般的狠人? 胳膊,大腿,小腿,手臂,手掌,几乎都被叶安的军刀给刺穿,倒在地上哭的如同娃娃,眼泪鼻涕冷汗混在一起脸上便是开了酱铺。 铁二从马背上跳下来,明晃晃的草叉指着地上的钱涛,吓得他嚎啕大哭。 钱晦已经呆立在原地,眼前的叶安如同从尸山血海中爬出的修罗,轻轻甩动匕首上面的鲜血便滑落在地。 钱晦蒙了,四周凄惨的花胳膊不断发出哀嚎,那群随他一同而来的男男女女躲在大树下瑟瑟发抖,生怕叶安连他们也不放过。 这哪是什么夜郎,就是个提刀的屠夫! 铁二略带兴奋的叫道:“小郎君怎样?铁二这身马上功夫可还行?!”
“下次能不能快一点?!来的慢一慢少爷我的性命可就交代在这里了!钱家当真是好家教,居然带着泼皮无赖前来上清宫行凶!”
叶安把军刀插回,这八一刺可是从特殊的地方淘换来的,若非万不得已,也不敢拿出来用。 “少兄这话说的,若非你那婢子行凶…………”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有本事自己来,让家中旁支的庶出子上前作甚?你是半身不遂?还是先天脑瘫?!何敢欺辱我的婢子!在我这她可比你高贵的多!”
钱晦大怒:“我钱家之人身份高贵,欺辱你的婢子又如何?贱婢难道能和我钱家的旁支相比?!你可知寇相公以逝与雷州,皆因你之过矣!”
叶安忽然大笑起来,只不过这笑声中带着无尽的嘲弄:“关我屁事?贱人就是矫情,你这样的杂碎我一手能打五个,不过是胆小鬼罢了。”
“竖子安敢欺我?!”
眼瞧着暴露失控的钱晦,跟随在他边上的壮汉伸出胳膊拦住,小声道:“二郎,激将之法不可着相!”
“汝母安在?!”
简单一句话便让已经稍稍冷静的钱晦怒火攻心:“我杀了你!”
壮汉一把没拦住居然让钱晦冲了过去,待靠近叶安的时候,钱晦脚下一顿,他瞧见了一双冰冷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