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时候,李书言并没有带着芳兰翻墙,不仅从正门进去,而且还直接去了冰儿的院子。不管怎么说,她带人回来总是要跟主人家打个招呼的。李书言带着芳兰赶到冰儿院子里的时候,冰儿已经得到消息,甚至连茶都已经准备好了。芳兰看到冰儿的时候,很是惊讶,因为冰儿瞧着不像是西域人,可却能住在这府中,她来之前就听季文礼说过了,这是西域可汗苏莫野旧时的王府,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住的。“芳兰,来见过冰儿姑娘。”
李书言轻唤道。芳兰赶忙上前,毕恭毕敬的行了礼:“见过冰儿姑娘。”
“不必这么客气。”
冰儿浅笑,“这想必是姐姐在璃国时的贴身丫头,既然来了就在姐姐的院子里住下吧,姐姐身边一直没有个可心的人照顾,如今你来了我也能放心一些。”
“多谢冰儿姑娘。”
芳兰福了福身,没忍住抬头偷偷瞧了冰儿一眼。“冰儿,我……”“姐姐不必多说,我都知道。”
冰儿打断了李书言的话,“天色不早了,想必姐姐和芳兰还有很多话要说,我就不送了。”
李书言无奈,只好带着芳兰离开了。“娘娘,刚才那位冰儿小姐好漂亮啊。”
芳兰忍不住感叹,“她也是咱们璃国的人吗?”
“她是夜国人。”
李书言的声音淡淡的,甚至可以说一点点低落。芳兰敏锐道:“您不开心吗?”
“没有。”
李书言摇头,“时辰不早了,咱们早些回去吃了饭,你也好早点休息。”
“娘娘,其实您不必这么为难自己的,你心里明明就惦记着皇上,为什么不跟皇上回去呢?”
芳兰很是不解,明明两个心里都有对方,为什么还要这样互相折磨?“你还小,不懂这些事情也是正常的。”
李书言叹了一口气,带着芳兰拐进了小花园,“宁如姬的事情一日不解决,我心里就始终担惊受怕。”
“怕什么?”
芳兰更是不解,“有皇上在,宁如姬不敢对您做什么的。”
“我不是怕她。”
李书言看着满院子里菊花,眼神落寞,“我是怕百离辰,就像我之前说的,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都不会对宁如姬怎么样,就像当年的凌七月一样。”
“凌七月?”
凤兰惊讶的看着李书言,“这事与夜国的皇帝又有什么关系?”
“当年我进宫的时候,凌七月也是那样向我许诺,说不会让我受任何委屈,可到了最后,他还不是一味的袒护婉妃?”
李书言想起之前的事情,就忍不住皱眉,“这样的承诺实在是不值钱,我宁愿百离辰从来没有说出口过。”
“皇上是个重诺的人,必不会跟那凌七月一样的。”
芳兰安慰李书言,“您也了解皇上,这一年多,皇上何曾骗过您什么?”
“不一样。”
李书言看着芳兰,虽然笑着,但难掩脸上的落寞,“坐上了那个位置,有几个是不被人牵制的?前朝的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影响着后宫。”
“宁如姬的父亲如今正得势,她必定是趾高气昂的,而宁如姬身为皇后,她的父亲在朝臣之中也更加如虎添翼。”
李书言捻着手里的帕子,“只要皇上一日还仰仗着宁将军,皇上便得偏袒宁如姬一日。”
芳兰听得云里雾里,但还是听明白了一点,她家小姐是吃醋,不愿意看到皇上偏爱皇后。李书言看一眼芳兰的脸色,就知道芳兰是想多了,但是她也不在意,她只是不想再体验一次那样的感觉而已,特别这个人是百离辰。她只是怕百离辰有一天如凌七月那般,为了朝局而放弃她。她不知道到时候她还能不能像从前一样潇洒自如的走掉。两人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但是不难看出,院中站着一道人影。“你是谁?”
芳兰上前一步,将李书言牢牢地护在身后。李书言刚要身手拉开芳兰,就听到那人出声:“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充什么壮士?真要是又个刺客,你现在小命已经没了!”
风梓墨摇着扇子转过身来,脸上的笑贱兮兮的,“师父,你可真不够意思,一个人在这里逍遥快活,返将徒儿撇在璃国对着百离辰那个狗皇帝!”
李书言听了风梓墨这话,直皱眉:“你说话注意一点,什么狗皇帝?信不信他待会儿将你的头割下来当尿桶。”
风梓墨耸了耸肩:“难道他不是狗皇帝吗?他一声不吭就杀掉了你们未出世的孩子,然害你一步一步一走到今天,难道还不能称为狗皇帝?”
“不关他的事。”
李书言皱眉警告,“你也不要叫他狗皇帝。”
风梓墨却是粲然一笑,“我现在已经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了这个狗皇帝,师父,要不要徒儿去帮你报仇?”
左一个狗皇帝右一个狗皇帝,李书言觉得风梓墨大概是聋了才听不见别人说的话!“我立刻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了你,怎么样,你要不要试试?”
李书言恶狠狠地盯着风梓墨,咬牙切齿,“还能让你体验一下生不如死的滋味,机会难得,别错过啊!”
风梓墨缩了缩脖子,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下去了:“那你矫情什么,又不跟人家回去,又不许人欺负他,师父,你脾气还真是大!”
李书言怒目圆睁的看着风梓墨半晌,突然笑了笑,“梓墨啊,为师方才反省了一下,为师确实太少关爱你了,你作为本门唯一的弟子,却没有受到为师很好的调教,实在是为师的疏忽啊,希望你不要怨恨为师。”
“……”风梓墨看着李书言,心里有一种诡异的直觉,他总觉得自己要倒霉了,还是很大很大的那种!“师父,徒儿一点都不缺少关爱,那个……天色不早了,师父早点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风梓墨急急忙忙就想走,却被李书言扯住了衣裳。“急什么,留下来吃饭吧。”
李书言勾了勾唇角。手一松开,风梓墨便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连挣扎都没有挣扎一下。芳兰看着风梓墨,忍着笑:“娘娘,您什么时候下的毒啊?奴婢都没有发现。”
李书言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用脚尖踢了踢风梓墨:“好好享受为师的关爱,要学会管好自己的嘴,别什么话都往外说。”
风梓墨浑身僵硬,全身上下只有那一双眼珠子能动,看着李书言离去的背影欲哭无泪。早知道他就不应该帮百离辰来当说客!狗皇帝!害惨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