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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铁索横空寒(1 / 1)

终于翻上了悬崖,却是一处平台。魏无忌长吁了口气,将短矛插在雪地里,手握短矛仰躺在雪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满山的风雪悄然消歇,晚霞映照在雪山之巅,散发出金玫瑰般的色泽。野孩子怔怔地站在雪地上,望了望毫无形象躺在地上的魏无忌,感觉自己好似做了个噩梦一般。好半天魏无忌才翻身而起,向着野孩子道:“早时你可吓着我了,好在我探过你的脉息,知是疲累过度,兼是寒气攻心,有太玄要术护体,倒也并无大碍。现天时已晚,我们还需找个避风处挖个冰屋来御寒才行。”

野孩子怔怔道:“我记得我昏过去时,我们似乎并没有攀得这么高。”

魏无忌已找着避风处,挥动短矛在雪地里奋力开挖道:“那是自然。你昏睡过去足有两个时辰,小亥你不知道,这种级别的百丈悬崖我足足攀过三个,更是背着你赶了不知多少里路。估计明日就可以送你到蜀山剑派了。”

戮神矛锋锐无比,凿冰建屋自是须臾而成。魏无忌摇了摇头,叹道:“建房子果然是门学问,我这不是冰屋,只能算是冰窟窿。小亥,我们今晚就在此将就一夜吧。”

冰窟窿虽简陋,里面却甚是暖和。野孩子不敢懈怠,也学魏无忌般盘膝而坐,运转太玄要术,体内真息流转,一夜竟是转瞬而过。及至旭日东升,自觉精力充沛,一身疲累不翼而飞。方省起这一路行来,魏无忌每晚均是打坐,道理正在于此。两人饮了果酒,抖擞起精神,依然如前般在腰间系了两根绳索,一前一后向顶峰行去。此番却是既无暴雪,又无狂风,天上艳阳高照。野孩子一步一步跟在魏无忌身后,太玄要术却无时无刻不在体内运行,口鼻之间热气蒸腾,竟是不觉寒冷。魏无忌和野孩子显然已是适应了高山冰雪地形,行进之间比昨日快了不少。路上再无昨日那般摩天悬崖,虽有几道陡坡,却也只有数丈之高。魏无忌也不凿坑,持短矛奋力独自攀上高坡,再拉动绳索把野孩子扯将上去。看看将至顶峰,忽听魏无忌讶道:“远处雕上有人。”

野孩子抬眼望去,只见一只金色的大雕自空中盘旋而过,隐隐约约似有人影在上。“是个女子,背负长剑。这多半是蜀山弟子。”

魏无忌道,语气中略带羡慕。“小亥你有福了,将来下山时记得弄头金雕送我。”

“好嘞。”

野孩子应道。“我记得云师母说过,顶峰北面悬崖处有一铁链,那是入蜀山剑派的门户,待我找找看。”

魏无忌道。很显然,他没把野孩子关于金雕的承诺放在心上,只是随口一提罢了。他的专注点全在寻找隐藏的铁链子上。忽听魏无忌一声欢呼,显是找着铁链了。野孩子凑近一看,果然于隐秘处见条跟自己手臂差不多粗细的铁链自崖边垂落,一圈厚厚的冰层包裹着,一眼望不到头。野孩子咋舌道:“这铁链滑不溜手,顺链而下,岂不是一滑到底,跟坠落下去有何分别?”

魏无忌注目良久,方道:“确实如此。但此实为外人入蜀山唯一通道,定有法可施。此次小亥你先下,我来断后。每三五丈我以戮神矛刺入崖壁,遏住下跌坠势。如此可保无虞。”

两人计议妥当,野孩子紧搂铁链率先下滑,魏无忌持短矛在后。两人自崖顶一路缓缓滑落,野孩子暗自估量,发现至少下滑了五百余丈方到实地处。期间并未出现野孩子预估的一滑到底状况,魏无忌也只以戮神矛刺入崖壁两次。野孩子略一思量,明白是两人所穿熊皮袄皮毛甚厚,二人兼且力大,虽铁链甚滑,亦是甚有阻力,故能控住滑速,遂暗道一声侥幸。两人脚踏实地,打量四周,却见此处不过一丈方圆,仍处半山之中,足下崖壁上一条铁索横空直抵对面山崖。铁索长约百丈有余,其上略有一层薄冰,在虚空中晃晃荡荡。野孩子望着魏无忌全是苦笑:“这莫非就是三哥所说非轻功卓绝者不得到之处?我可没有轻功,如何凌空虚渡?”

魏无忌亦自笑道:“有力者任力,有智者任智,且我二人智力皆有,谅此有何难哉?”

琢磨良久,突面露喜色道:“有了,果然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自取一根短棍予野孩子,笑道:“将此棍横架铁索之上,两手各持一端在铁索下吊着,一路滑过对崖去。我自前面领路,只要两膀还有臂力,又何须轻功盖世。”

野孩子连连称妙,两人如法炮制,果然百丈之遥一滑而过。及至对崖后,魏无忌和野孩子二人还在大呼痛快。魏无忌对此似乎颇为熟悉,收了棍矛,在此又寻得一处山洞,两人穿洞而过,约一柱香功夫,出得洞来。野孩子顿觉眼前一亮,视线所及好似人间仙境一般。只见雪山环抱之中,却是一处谷地,溪流潺潺,绿树成荫,花香不断,鸟雀成群。魏无忌道:“常听云师母说起,蜀山剑派虽处雪山之中,但风景尤美,好似滇南,四季皆春。今日一见,果然不虚。”

二人正自赞叹间,忽听一声雕鸣,半空中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汝等小儿,缘何能来此处?”

野孩子抬头望去,却见一只金雕扑扇着一对大翅膀,缓缓降落在地。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英气勃勃,穿一身剑服,背负长剑,从雕背上一跃而下。魏无忌上前一步,抱拳行礼道:“吾奉云若师母之命,护送云若师母弟子朱亥回归蜀山。不知小姐尊姓大名,还烦请通禀云阳子掌教真人,就说道门掌教座下弟子魏无忌特来求见。”

那少女道:“蜀山剑派,等闲不见外人。掌门真人更是闭关参悟天道玄机,非关本门生死存亡之事不得惊动。你道云若太上长老收他为徒,可有何凭据?”

野孩子捧出玉佩,上前一步道:“师尊临别时有言,命我将此玉佩亲手交与掌教真人,不知是否可为凭据?”

那少女看得真切,知是本派太上长老所系玉佩,作不得假。心道听闻云若太上游历江湖,素不收徒,为何此时方才择徒,我岂不是要称这破烂小孩为师叔了?真真岂有此理!面上却不动声色,也自向魏无忌拱手道:“果然是我蜀山太上信物。只是此事滋大,我自作不得主。现我蜀山掌门真人闭关,却是三长老管理一切事务。我乃蜀山二十三代弟子云缥缥,二位请随我来见过三长老再行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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