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刚刚从地狱爬出来的上官郅彦,低下头冷冷的看着跪倒在自己脚下的章悦悦,原本,根据他的计划,今天跪倒在他脚下的人应该是甄襄才对的。“我求求你救救他,只要你肯救他让我做什么都行。”
拽着上官郅彦的裤脚,章悦悦痛哭哀求。“好。”
片刻之后上官郅彦终于开口,“我救他可以,只要你答应我,从今天开始,再也不见他,就像你死了一样。”
“我,”章悦悦楞了一下,这个画面好熟悉好熟悉,熟悉到她好像亲身经历过一样。转头看看脸色苍白的慕寒,再看看自己面前这个恶魔一样似乎没有什么感情可言的上官郅彦,章悦悦知道,自己别无选择。“好,我答应你。”
最终,章悦悦还是点点头,但,同一时间,她也终于极其,这个画面不仅仅是熟悉那么简单,也不是好像,而是真的在她和慕寒的身上发生过。曾经,很久以前,久到那好像已经上辈子的事情了。章悦悦最初认识慕寒的时候,慕寒就是用King这个笔名跟章悦悦聊天的,他们情投意合,相谈甚欢,钦慕彼此。那段时间,应该是章悦悦一生当中最美好的时光,她和慕寒一起做了很多很多的事情,虽然那时每一对热恋当中的人都会做的事情,但那依旧是珍贵的独家的记忆。但,那样幸福甜美的日子好像并没有延续太长时间,他们的生活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叫上官郅彦的人。开始,慕寒只是经常跟上官郅彦一起聊天,他们两个之间好像有聊不完的话题,更重要的是,随着他们聊天频率的增加,章悦悦竟然也不知不觉得被他们排斥在外,很多时候竟然不能参与进去。章悦悦这种小女生自然会跟慕寒闹脾气撒娇,追着他问为什么,但,每一次,慕寒都只是微笑的摇摇头,告诉她,他只爱她一个人。只爱她一个人?这句话听上去好像是一个玩笑,难道,章悦悦会误会慕寒也爱上了上官郅彦嘛?!所以,很显然,从一开始慕寒就选择了逃避,他从来都没有将他内心深处的那些秘密全部告诉章悦悦,即便他那么爱她,她好像还只是一个外人而已。后来,后来呢?!那似乎是一个雨夜,刚刚睡醒的章悦悦一下楼就恍惚听到了上官郅彦刚刚说过的那句话。“从此不要再见她,从她的世界里彻底消失,就好像你已经死了,或者从来就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一样。”
章悦悦那一段的记忆就是以这句话结束的,现在想来,应该是他们发现了她,而后慕寒选择了替她催眠,让她忘掉了那段她人生当中最美好的记忆,甚至是忘掉了她深爱的那个人。从此,章悦悦就又变成了一个人,一个没心没肺自在快乐的孩子,好像她从来就没有爱过,从来就没有痛过一样。而那个慕寒,即便是从章悦悦的面前经过,都不能在触动她的神经,因为,他对她而言,真的已经变成了一个陌生人。“啊!”
恍恍惚惚当中已经离开了那栋别墅的章悦悦,就在许多的记忆一起重复交替的出现在她脑海里的同时,痛苦也一次又一次袭击这她的心脏。黑沉沉的乌云越压越低,空气当中带着令人窒息的潮湿,猛烈的东北风忽然刮起来,吹得瘦小的章悦悦几乎寸步难行。又是要下一场大暴雨的节奏。情绪混乱,筋疲力竭的章悦悦再也无法更那狂风作对,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上。“为什么?!为什么?!”
高高的仰起头,冲着那滚滚而来的闷雷章悦悦仰天长啸,她需要一个解释,不,不仅仅是一个解释,她需要慕寒许多许多的解释。但看起来,她再也没有机会将自己的愤怒,委屈,不解问出口了,她答应可上官郅彦再也不会见他。豆大的雨点终于砸下来,砸在章悦悦的脸上,身上,模糊了她的视线,也迅速的跟她的眼泪混成了一团。一分钟之后,雨点已经变成了瓢泼之势,闷了那么久之后的雷雨总是格外的猛烈。独自一个人,仰躺躺在大雨当中,看着那像漏了一个洞般的天空和越来越密的雨,章悦悦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她昏倒了。不知道经过了多久之后,章悦悦再睁开眼睛,入目都是没有任何生命体征的白色,她被人送到了医院。翻身下床,章悦悦直接拔掉了插在自己胳膊上的输液的针管,她只有一个念头,却不是苟延残喘下去。打开病房的房门,章悦悦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自己的面前走过去,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甄襄的哥哥甄南。一切都是天意,那一刻章悦悦忽然意识到,自己该做的事情似乎还没有做完。跟着甄南走过去,章悦悦远远的看到那件病房里,坐着甄母和甄襄,而那张病床上却躺着那个被慕寒狠狠刺了一刀的傅霆烨。轻轻敲了敲房门,章悦悦知道自己虽然可能不被欢迎,但她还是应该进去看一看,毕竟,他们是为了救自己,才会出现危险的,偏偏,给他们制造危险的人还是他。甄南打开房门看到章悦悦的那一刻显然楞了一下,回头看看一直守在病床前,一分钟都没有离开过的甄襄,那个已经有些奔溃疯狂的甄襄,最终还是没有直接放章悦悦进去。“我只是来看看襄襄,看看,看看傅霆烨伤的怎么样?”
章悦悦一开口,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水。“襄襄的情绪有些奔溃,不肯休息,不肯吃饭,坚持自己一直守在那里,我担心她现在看到你,会,会更加激动。”
甄南的声音非常沙哑,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他也承担了太多。“霆烨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反正,医生是这么说的。”
提到傅霆烨,甄南的眼圈也红了红。终于看到傅霆烨平安回来后,不到两个小时就又眼睁睁的看着他倒下,这样的打击,不是谁能随随便便承受的。“我的意思是说,霆烨他还没有醒过来,从昏迷之后到现在就一直没有醒过来,刚刚医生过来检查,说他,他有可能以后都行不过来了。”
这似乎又变成了一个事实,一个不由任何人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