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海,地质勘探的狂热爱好者!在胡杨的脑海里,他不是个称职的父亲,因为多少次他的母亲都为了这个男人而默默掉眼泪。但胡杨内心深处其实不这样认为,他很崇拜自己的父亲,每一次见到他都能得到稀奇古怪的一些异域之石,抑或水晶,或者星外陨石,甚至一截上古的木头。父亲回来的那几天是胡杨最开心的,可以听他讲许多探险的故事。他每次没有来由地自己离开,又在突然之间推门而入,仿佛这个家里他只是一个过客,家里最多的就是母亲的唠叨和父亲的唉声叹气,随后他又离开,如此反复!最后一次见父亲是七岁那年,他走了就再也没回来,后来听说他失踪了……。“有没有他最后消失的地点?”
胡杨听闻胡大海的名字,往昔的历历在目,他反而沉闷下来,许久才问了一句。“有!就是上次我在你车上看见牦牛的那个山丘”楼兰的信息足够,但她不敢一股脑全说出来,以为她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能够承受多少,就让他慢慢一点一点消化吧。“你怎么知道?”
胡杨神志稍微恢复一点,有一点疑惑。“有人葬了他!有墓碑!”
“谁!”
“应该,是,我母亲!”
楼兰这点有点不敢肯定,但她有八成把握。沙漠里的雨稀罕,除了少,莫名就会滂沱如织,瞬息被一把大手凌空掐断,更小点的雨水不等落地就被空中收回,植物的根系等不及反应过来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等的失望了就不等了,但有一种植物却很执拗,他就是胡杨!地质学家最喜欢形容胡杨的就是三千年不死,死后三千年不倒,倒后三千年不朽,这也是他的父亲特别推崇的一种活法,胡杨知道是因为他无数次给胡杨讲胡杨树的传奇,最后胡杨名字就是这样被上到户口本上的,在胡杨七岁的成长中如果说父亲对自己尽的责任的话,这个可能算一个:户籍员让父亲给儿子起个名字,他脱口而出“胡杨”。有一年春节听母亲谈起父亲的笑话,他准备把自己的胡大海改成胡杨,冬雪消融到二月胡杨降生,他打消了这个念头,说是给儿子留下!此后随着胡杨越来越大,脾气也越来越像胡大海,倔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母亲气得直骂:真是一个模子刻不出两个货!胡大海却很开心,并习惯性地摸摸胡杨的头“呵.....呵!胡杨!臭小子!”
雨停了,风压根从未来,这点和低纬度的关里大不同,胡杨抓起几只“天牛”,抛空入夜,一缕神识之力随机而发,空中闪了几个炸雷似的烟花,确实不是地球生物,柴龙机甲凌空炸响。夜已经很深了,胡杨一个人坐在沙丘上,所有和这个男人有关的讯息因为几只甲虫重新唤起他的回忆,是的,不管这个男人对于这个家庭多么不负责任,以至于母亲在以后十几年里都不愿提及,但他无论如何都是他的父亲,这个家里他的地位无人能够顶替,就如他一直叫胡杨一样,他知道母亲因爱生恨而已,每每在家里唤起胡杨都绕不开这个男人,他这一瞬间似乎读懂了父母的爱情了!他得去他的坟地看看,至少知道他住在哪儿!楼兰、于衡和武魁经过刚才这么一闹腾,此刻都累了,就叹息一声各回各帐篷休息了,这一夜注定有人酣睡有人无眠……第二日,胡杨反而起得最早,等楼兰他们起来的时候胡杨已经将马车都套好行李装车,仿佛昨天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气色也看不出什么异常,众人匆匆吃点东西也不敢打听,倒是武魁哪壶不开提哪壶,揶揄道:突破了境界提升了就是不一样,一夜不睡也没事!“嘿嘿,突破就是好,人不困身不累!不像有些人不和猪一样打一夜呼噜第二天都没精神!”
胡杨反而不生气,回怼武魁道,武魁刚想张口,胡杨接着学武魁平时说话腔调道“显…….摆!”
武魁知道胡杨侵入自己神识,遂嘬嘴不吭声,一脸委屈样,反而惹得众人发笑,大家也放心了。急行半日,到了地下城,胡杨约莫一个大概地方,一个挥手,顿时天卷黄沙,沙砾走路,地下城木棺显露出来,胡杨能力强了,性情也大变,楼兰于衡相视一眼,没有人吭声,都忙碌着将车上东西卸载入城。“就是这个地方!就是这个地方!”
于衡刚一进入看见正面墙上一幅巨大的壁画,立马手舞足蹈发现什么宝贝似的,大家面面相觑。于衡三步并作两步入了陈尸之地,亏胡杨意念一个瞬移解了欺月剑灵的封印。“没问题了!就是这个!功夫不负苍天。”
于衡围着尸台转了一圈捏捏古尸的手臂,从怀里掏出一本发黄的古老书籍,对着室内墙壁上的壁画,这本古书胡杨在蟒山茅草屋见过,当时就觉得眼熟想不起来,现在才想起来有关古尸藏尸地点的记载。于衡查看完壁画,扑通一声跪地对着东方就是几个头磕起来。“就是老祖的杰作!我们于氏一脉,追寻了几千年,就为了做这一件事!感谢祖上荫佑!”
胡杨他们这才有点摸得头脑,这具古尸原来是于衡他老祖是最后一个见证人,经过了特殊处理,就等着后代若干年之后利用医术给复活,原来是于氏一脉几十代人做的一个实验!“你有几成把握?”
胡杨问了一句。“一…….成!”
于衡想了想,不好意思地伸出一个手指头。“啥,一成,你激动成这样?”
艺助人胆,目前胡杨是几个人里面突破层次最高的,前后二日之隔,现在对尊者说话也是从不过脑子,这一点连外星球的楼兰都看不惯,只给摆眼色。“我医术是一成,苔藓够用加三成,苔藓虫再加三成!”
于衡看见楼兰的示意,很不在意地对楼兰摆摆手,示意楼兰不要劝,他很低调从不与人争辩,但唯独不愿意让人看轻他的医术。武魁已经将室内用六十四盏蛇油制作的灯烛点着,室内顿时如白昼,再看墙上壁画,胡杨林的树叶似乎被风吹动,发出哗哗的声音,水也随着烛影起了涟漪,围着尸台一圈一圈地涤荡,仿佛一具美丽的胴体身披白纱双脚在泉水里洗涤……于衡将苔藓一层一层铺满整个尸台四周,白蜡虫制作的乳白色药膏覆满全身,用一层绒毛最长的苔藓包裹,一切准备妥当,最后让胡杨用神识之力加持欺月刀灵在古尸的右手腕碗口隔开一个细微的口子,将三条被加了神识之力的白蜡虫放在伤口上…….三个时辰,一切都已经做好,于衡再三检查一遍,众人退出室外,武魁封了室门,于衡对着墙上壁画描绘着,力求将壁画恢复之未开封前状态,胡杨不解。“你们可以忙你们的事情了,这儿由我和武魁守着,人之初死七七一轮回,死人七七亦轮回,七七之后,成功与否方可知晓!”
于衡语气沉重地道。胡杨多少懂了一点,看着楼兰满脸迷茫,遂对其解释道,佛教认为人死后,每七天一断,七个七天人断,方可再次轮回投胎,要复活古尸,需要等四十九,刚好这段时间去办一下父亲的事情,楼兰也一同前往。胡杨楼兰离开地下城,先到楼兰古城,取了车就沿来路返回,短短十天时间心路就走过了几千年,也许是时空跨度的洗涤,胡杨心情异常平静,特别是要见到失踪的父亲,他失了年轻人该有的所有感情波动,仿佛是为一个远行的长者送行……站在父亲的坟前,胡杨却没有跪,只是静静地站着,沙漠飞沙走石每天每时每刻都在变化,唯独此处这个山丘不曾有变化,胡杨用神识之力探识了一遍,被施了封印,又是一位逆天改命的强者……“谁葬了他?”
胡杨沉默半天道。“可能是我母亲!我也吃不准”楼兰说得真话。“你母亲认识他?”
胡杨不解。“不认识!也许是冥冥之中的一种安排吧!”
楼兰回答道,“三间房,柴龙机甲,你父亲,我的神识,你的神识等等,我也是今天才把所有信息串接起来”楼兰古国消失,只留下三间房依稀可见古国的相貌,而胡大海就是最初发现三间房那一群人里唯一幸存者,三间房被保护起来。三间房就是我的祖宅,位于孔雀河畔,是当时古国最穷最外围的村落,却是古国唯一留下的印记。柴龙机甲遇到迷路死了你父亲的遗体,吃了你父亲也吃了他的神识,后来被我母亲发现,通过你父亲神识…….收了你父亲的遗物骸骨,就在三间房附近埋葬.......。楼兰断断续续地讲完,逻辑有些紊乱,但胡杨听明白了。“我父亲有遗物?”
胡杨听得很仔细。“好像,有一本牛皮纸的书籍!”
楼兰搜索一下道。胡杨想起了父亲经常有一本形影不离的书本,就是他的考察笔记…….胡杨想了一下,趴地上磕了几个头,解了坟茔的封印,虽说封印人几尽逆天改命的存在但封印级别到不是很高。骨骸摆放很整齐,头侧确实有一本书籍,好在沙漠干燥和封印的关系,书本只是磨损比较厉害,里面字迹倒是很清晰,胡杨认识父亲的字迹,见字如面,胡杨顿时泪流如雨,嚎啕大哭……胡杨收了书本和一块趾骨,将父亲坟茔重新埋好,施了封印突然想起什么?“替我们家人谢谢你母亲!”
胡杨略有沉痛地低声道,不等楼兰接话继续问了一句“你母亲贵庚?”
“一恒星,用你们说法大概几千岁”楼兰实话实说,总觉得哪儿有点尴尬“哦!”
胡杨怔了一下,继续道“那就是逆天改命的永恒!”
“应该还高一点点!”
胡杨觉得没办法聊了,感觉在听一个人吹牛。胡杨再也不言语,简单翻翻,日记记得东西不是很杂,就两样东西:一是胡桐聚核,二是会跑的石头“胡桐聚核?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是不是你提过?”
胡杨一抬头问楼兰。“对,地下城古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