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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0 还有很多明天要走(二)(1 / 1)

陆嘉骞的年假眼看就要结束了,轩轩的去留问题也终于决定了。在美国的学校,轩轩可以每天回家,叶苏想来想去觉得这样对轩轩的心理健康会好些,忍痛割舍并不容易,她偷偷哭了一个晚上。周末早上刚起床,轩轩已经坐在客厅里等她。“妈妈。”

轩轩稚气的小脸却一本正经。“你今天这么早,怎么不睡懒觉了?”

叶苏走过来,抚摸儿子的头发。“趁着我爸买早点,我想和你说,妈妈,您和我们一起回美国吧!”

轩轩认真起来很搞笑,叶苏被逗笑了。“妈妈的工作走不开啊,你先去吧,等以后有机会妈妈会去看你!”

叶苏心里也是舍不得。“我要一直过着只有爸爸或者只有妈妈的日子吗?”

轩轩不高兴。“那你觉得应该怎样?”

叶苏一时无语,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孩子的话。“你们为什么不能合好呢?”

轩轩不理解。“你还小,有些事你很难理解,妈妈希望你能记住,任何时刻,你都是妈妈最爱的人,知道吗?”

叶苏抱住儿子有点哽咽。“你们都是我最爱的人,可是为什么最爱的人不能在一起?”

轩轩还是想不通。叶苏何尝不想问自己:为什么最爱的人,不能在一起?这天晚上,陆嘉骞订好了机票,三天后就要启程。他随后敲开了叶苏虚掩的卧室门。“我可以进来吗?”

陆嘉骞靠在门框上。“进!”

叶苏躺在床上看书,没有动。陆嘉骞走了进来,站在床前。“你是不是觉得我还放不下艾米?”

叶苏合上手里的书,坐了起来。“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不愿意和我们一起回美国!”

陆嘉骞叹气。“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先坐吧。”

叶苏把被子挪到一边,“并不是我不原谅你们,是我怕了!”

“怕?”

陆嘉骞坐在床尾扭头看叶苏,“怕我再一次不珍惜你和轩轩?”

“不是,是怕自己再次找不到坐标!”

叶苏说完沉默。“那你想要什么呢?现在的工作?”

陆嘉骞静静看着叶苏。“你觉得我还能像以前一样不顾一切吗?我不顾一切的结果是一无所有。现在轩轩长大了,他有自己的未来,而我呢?很多事情都变了,我们都变了,我怎能还像之前一样任性地放弃自己的梦想!”

叶苏有些激动。“你想拥有怎样的梦想?”

陆嘉骞继续问。“至少,在没有成为事务所的合伙人之前,我不愿放弃自己经营多年的事业,也不想再做你的家庭主妇,我觉得女人没有自我很可悲,没有事业和爱情还可以努力,没有自我就什么也谈不上。”

叶苏固执己见。“原来如此,好,我懂了!”

陆嘉骞起身道了晚安。三天后,叶苏送走了陆嘉骞和轩轩,回程路上再也忍耐不住难过,在车里嚎啕大哭……竟择的业务越来越繁忙,加上甄诚离开,很多案子都找上了叶苏。正在忙得不可开交之际,甄诚打来电话。“听说陆嘉骞和轩轩回美国了?”

甄诚知道这对于叶苏是怎样的难受。“是啊,总比在北京上寄宿学校好得多!我现在这么忙,陆嘉骞怎么会放心儿子?总是往国内跑也不是个事儿啊!”

叶苏虽然这么说,语气里却透着忧伤。“你怎么样?”

叶苏放下手里的活儿,站起身踱着步和甄诚聊了起来。“还好,很享受这样的生活,可以睡到自然醒,半夜也不用看案子,可以看美剧!”

甄诚的笑声爽朗,电话里的好心情十分明显。叶苏心里其实很艳羡。可是,事务所合伙人是她为之奋斗了多年的事业,现在放弃?陆嘉骞这个筹码显然不够重。晚上加班过后,叶苏回到黑着灯的家,却疲倦得半天没开灯。客厅窗外霓虹闪耀,叶苏甩掉鞋子,光着脚走到窗前眺望,这时刻,她是如此想念大洋彼岸的那个洋房和里面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对于刘志勇,谭佳佳实在是说不出什么!几乎一周三次与谢伶俐一起接菁菁回家,然后留在家里吃饭已经成了常态。这几天,加上了邀请谭佳佳饭后散步。“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趣事好吗?”

刘志勇欣赏地看着晚风中谭佳佳的长发飘飘。“小时候,我是爸爸的掌上明珠。他是做技术的,话不多,但是经常动手给我做一些玩具,但是我还是喜欢华丽的洋娃娃,经常把这些珍贵的东西弄丢,现在竟然一个都不见了!”

谭佳佳抱着双臂,潜意识里还是拒绝刘志勇。“所以,现在你都没有给菁菁可以传承的玩具是吗?”

刘志勇问。“有些东西丢了就是回不来了,就像佳铭,在我的人生里他好像就是走丢了,却再也无法回来!”

谭佳佳黯然。“是啊,我的太太去世的时候,虽然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她在我怀里渐渐冰冷的时候,我只想抱得更久一点,好像那样,她就没走一样。”

刘志勇也感慨。谭佳佳听到这里侧头看他,“听着都很难过,那你是怎样走出来的呢?”

“人这一生,谁能陪你到永远呢?当陪你的人要离开时,即使不舍,也该心存感激,然后挥手告别,然后安心地接受当下的生活,不再忧伤地挂念没有一起同行的人!当我想到这里,就安心了,而且就算我们放不下,他们也不会知道了。”

刘志勇长呼一口气。“你不要再在李佳铭的故事里躲避了,不管你是不是与我组成家庭,都要面临当下的生活,我们总是在面临一次次选择,年轻的时候,可以犯错,但年纪越大,越要慎重,因为一旦选错,可能就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谭佳佳没有接话。她心里已经放下了李佳铭,却真的没有拿起刘志勇。回家之后,她发了一个朋友圈——人生路上,总有些彩虹在风雨后等待着,只是身在风雨中的人却无法穿越。郝帅看到了这一条,思前想后打开谭佳佳的对话框发了一个表情,结果谭佳佳正在洗澡,没有看到。却没想,小菁菁拿起了手机玩了起来。因为郝帅在最前面,因此菁菁胡点一气发了很多郝帅没有看懂的话,正在琢磨啥意思,菁菁直接视频发来。一阵天花板旋转之后,郝帅终于在屏幕上看到了菁菁的脸。“啊,是菁菁!”

郝帅很开心,他确实很想念菁菁。“菁菁,看这里,看这里!”

郝帅各种调整角度。菁菁的表情有点懵,忽然看到郝帅的脸,胖胖的手指点了过来。“郝爸!”

郝帅开心极了,赶紧又凑近了一些。“菁菁有没有想郝爸?”

菁菁扁嘴要哭状,“郝爸不要菁菁了,都不来看我!”

“没有,没有。”

郝帅慌了,“郝爸特别想菁菁,要不然这个周末咱们去奥林匹克公园好不好?”

菁菁点头,但是脸上一直没有笑容。“菁菁,你在和谁说话?”

谭佳佳擦着头发走了过来。天哪,发现菁菁和郝帅在视频,顿时凌乱了,“菁菁,把手机给妈妈。”

郝帅的屏幕里,菁菁的小侧脸胖嘟嘟地看着谭佳佳,却不肯放下手机。“郝爸带菁菁去公园!”

她念叨着。“没错,菁菁,郝爸这周就带你去公园!”

郝帅在这边赶忙说。屏幕里看到了谭佳佳的脸。“我给你打过去吧,你……”郝帅还没说完,谭佳佳就退出了视频聊天。郝帅无语,只好作罢。暗暗决定周末接菁菁去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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