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在这洗澡,前一次两个人在浴室里,他那身高都施展不开,最后两个人湿漉漉得还黏着泡泡滚到了床上,硬生生毁了她一个床单。南枝拍了拍自己的脸,打开了花洒。温热的水流冲刷身体,这一天的精神紧绷才彻底消散。傅寒州将那杯醒酒茶喝了,顺道将她的杯子也拿去一块洗了,陆星辞电话打过来的时候,他将手机免提打开,一下就听到了他那边乌烟瘴气的动静。“怎么才接电话,去逮南枝妹妹了?”
傅寒州面无表情,“叫谁妹妹呢?”
陆星辞一噎,饶有兴味道:“哦,那就是南小姐~你那边不会在洗澡吧。”
陆星辞还没到年迈的地步,傅寒州那那么大水流声他当然听得到。“洗杯子。”
那边顿了一顿,然后声音调高:“你在干嘛?”
“你直接去挂耳聋耳鸣专家门诊吧。”
傅寒州要挂断电话,陆星辞不让,“你在洗杯子?你出息呢?”
傅寒州神色淡漠,“我没你那么废柴,洗个杯子也要叫妈。”
陆星辞舌头顶了顶腮帮软肉,“怎么还人身攻击呢,我这不是好奇你在南枝那的家庭地位么。”
傅寒州没心思跟他闲侃,“干嘛。”
陆星辞啧了一声,“我打电话问你助理说你没去应酬,这不是猜你跑去找南枝了?打过来跟你说个事,江澈那小子估计要判刑了,犯了大事。”
傅寒州对这事略有耳闻,恰好南枝从浴室出来,就听到了屋内回荡着一个玩世不恭的声音,前面隔着门听不真切,后面那句事关江澈,倒是入耳得清清楚楚。南枝一怔,呆呆看着傅寒州。“知道了,挂了。”
傅寒州摁掉通话键,将杯子拿干净的一次性抹布擦干净后道:“去把头发吹干。”
南枝现在哪有心情吹头发,“江澈除了帮他爸办的那些事,还出什么事了。”
傅寒州倒也没瞒着她,用口型无声地说了两个字,南枝脸色一变,“警察会不会也怀疑我?”
“不会,要是怀疑你,前两次你去警局就已经接受调查了,别操心这个。”
傅寒州朝她走近,“去拿吹风机。”
南枝满脑子还是江澈,等把吹风机交给傅寒州,他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才反应过来,他要自己给自己吹头发。温热的风吹拂头皮,南枝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起码判八年以上,等他出来,江家也早就不在了。”
南枝没想到他会主动提,傅寒州了然的眼神落在她脸上,“不必自责,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我不是自责,我是怕他出来报复我。”
南枝都不知道他怎么理解成她在心软的。傅寒州确实有些惊讶,抚摸着她半湿的头发道:“我以为,你对他……”“我是有病么?这么个玩意我还念念不忘,但凡舍不得他还有你什么事?我脑门上刻着恋爱脑么!”
南枝坚决维护自己的人格尊严,约不约的属于个人自由,她也是确定傅寒州单身才问了一句,至于江澈,两个人哪还有什么情分。而且这江澈满嘴跑火车,她交往前压根打听不出他背地里是这么个货色,但凡知道了还不跑等着年夜饭留着他祭奠财神爷么。傅寒州被她劈头盖脸怼了一顿,冷哼了一下道:“女人口是心非,这么看不上当初还不是答应了。”
“麻烦你不要翻旧账,这样会让我以为你在吃醋。”
南枝凉飕飕说完,空气莫名静谧了一下。她神色古怪得瞥向傅寒州,好似在印证自己的想法是不是真的。然而男人只是薄唇轻启,面露嫌弃,“你挺自信的。”
南枝顿时面子挂不住了,腾一下站起来,“睡觉。”
她步子迈开,走路声音也大,踢踢踏踏回了房间掀开被子就往被子里钻。过了会,房门才被打开,高大的人影进来,顺带着将门关上,床铺凹陷下去,明明两个人身上用得是同一款沐浴露,南枝就是觉得他的味道跟自己的不一样。傅寒州没动静,南枝也松了口气,闭上眼睛开始进入梦乡,过了会,一双长臂扣入她的腰肢,将她整个人拖了过来,腿也顺势盘了过来,压得南枝喘不过气。“这样睡我不舒服!”
傅寒州不理她,头埋在她颈部,“睡觉,不睡觉就干点别的。”
南枝心里暗骂他王八蛋暴君,又架不住跟他顶嘴,再吵下去怕是又要拖到凌晨不睡觉,干脆在这不舒服的姿势里拱了拱,选了个相对满意的位置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