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那你当然第五了。”
萨爽边说边冲秦争鸣眨了眨眼。周围一圈人自祁嘉述进来,就一直像参观文物一样盯着他看,看得他浑身别扭,心头火起,伸手把帽檐压得更低了。因为没带手套过来,祁嘉述一直把手抄在衣兜里,再加上全副武装的打扮,看起来只差在脸上写“装逼犯”三个字了。萨爽看了看其他同学退避三舍的眼神,伸手打了个圆场:“那啥,大家散开点,挤这么近,空气质量容易不好。”
冯登往她身边凑了凑:“怕啥,咱平时不都这么挨着坐嘛,俺不嫌弃你。”
“滚一边去!”
萨爽一脚踹上他的凳子。冯登反应很快,立马跳了起来,最后凳了倒了,他没倒,还贱兮兮地冲萨爽摇头吐舌:“嘿嘿,没中!”
萨爽怕祁嘉述又要走,没理会冯登的挑衅,转头捂着嘴刻意咳嗽了两声:“其实,我感冒了,离近了容易传染,咱都坐远点吧。”
其他人本来就觉得跟祁嘉述挨着坐很有压力,出于对这位“祁爷”的畏惧才没有明目张胆地拿东西走人,这时候听萨爽这么说,纷纷像躲瘟神一样,往外撤了两三个座位的距离。本来一个多层小圆圈,这时直径直接加倍,变成了环绕教室的单层大圆圈,中间的圆心只留下许知琢、秦争鸣、萨爽还有祁嘉述四个人。祁嘉述转头看着萨爽,萨爽冲他干笑两声:“没事,你不用撤,你戴着口罩,很安全。”
祁嘉述像是没听到一样,抓起书包,起身往外挪了一个位置。萨爽:“……”神经病啊!老娘身上又没携带病毒!已经撤到外围的冯登这时候又勇敢进言:“爽哥,你也往后撤吧,别再把学委和班长感染了,咱们班的年级排名可全靠人家俩人撑着呢。”
萨爽转身冲他比了个中指:“皇上不急你冯登急!”
说完依旧没挪位置,稳稳地坐在原地。秦争鸣和许知琢相视一笑,继续把书向后翻了一页。经过之前的秋季运动会,萨爽的身体素质他俩清楚的很,感冒什么的都是托词,不想让祁嘉述和其他同学起冲突才是她的真正目的。秦争鸣从文具盒里拿出一只绿色的记号笔递给萨爽:“怎么来这么晚,前面耽误的我过后再给你补,我俩先继续往后勾了。”
“勾吧勾吧,晚上再给我开小灶也行,顺便,还能去我家睡觉~”萨爽冲她挤了挤眼睛,一脸干坏事的表情。秦争鸣低头笑起来,捏着记号笔继续开始给众人开大灶,许知琢偶尔会补充几句,大多数时候都一边听着秦争鸣的话,一边点头。萨爽把书上的重点刷刷勾过去,斜眼看见祁嘉述一脸冷漠地坐在原地,只是把书翻开,动作懒散地跟着秦争鸣说的顺序往后翻页,一笔也没往上画。萨爽小声问:“你是不是没带笔?”
祁嘉述连头都没抬,语气不冷不热:“带了。”
“带了。”
萨爽学着他的语气把话又重复了一遍,自顾自翻了两个白眼。爱勾不勾,到时候考成倒数第一,可别怪老娘没提醒你!教室里只有秦争鸣一个人的说话声,她说到哪里,众人跟着勾到哪里,气氛安静得有些诡异。祁嘉述向后靠了一下,不再跟着秦争鸣的速度向后翻页。他心里清楚,教室里这些人是因为他才突然噤若寒蝉,方才他和萨爽从门口进来时,里面还是一片哄闹声,从他坐下开始,所有人就像失声了一样,全都避之不及地躲到了各个角落里。除了萨爽和冯登偶尔插科打诨,其余人比平时上课时还要安静。看来他的到来,对其他人来说都是一种打扰。祁嘉述转头看了萨爽一眼,见她正兴致勃勃地在书上大勾大画,原本想走的心落回原地,耐着性子又坐了十分钟。秦争鸣勾着勾着,发现大家都不提问了,就问了一句:“大家有什么问题吗?有的话随时说就行。”
没人应声。“都别见外啊,有什么问题直接问。”
萨爽也看出来其他同学对祁嘉述颇有意见,咬着笔杆寻思了一下,说:“正好咱们班三个大神都在,大家抓紧机会,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她刻意强调了“咱们班”,想让大家以同班同学的心态去接纳祁嘉述,可其他人却不这么想。有好几个人听她这么说,先转头看了祁嘉述一眼,而后又转回去,继续安静如鸡地盯着自己的课本。连一向性格活泛的冯登,这时候也选择了顺应民意,缩着肩膀假装没发现气氛的变化,低头使劲瞅着课本上的字,任凭萨爽给他使多少眼色,也全像瞎了似的视而不见。祁嘉述虽然没抬头看他们,可这些小动作都在他的余光范围内,想拎书包走人的意念变得愈发强烈。秦争鸣手里握着记号笔,无奈地环视了其他人一圈,低下头轻轻叹了口气。许知琢听到她叹气,伸过拿笔的右手,用笔杆轻轻碰了一下她的笔杆。秦争鸣抬起头来,许知琢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继续勾吧。”
随后又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声说:“以后时间还长。”
秦争鸣怔了一下,抿着嘴笑起来:“好。”
勾重点大会在尴尬又肃穆的氛围中继续进行,祁嘉述拧开水瓶喝了一大口水,想离开的念头始终在心里翻涌不止。如果不是萨爽,他可能早就拿着书包走人了。离十一点还有不到五分钟的时候,祁嘉述忽然从原地站起来,一句话也没说就向外走。萨爽以为他要退出这个勾重点大会,连忙扬起右手:“哎你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