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跌跌撞撞,从鬼城东南边的城主府开始,朝西北处,最后一条鬼城前进。一路下来,秦芜笙看得眼睛都疼了,也没发现卖图的踪迹。这,也越发肯定了秦芜笙一开始的猜想。图,很有可能,在西北处的,最后一条街上。要说鬼城能让外人说道之处,除了鬼城本身的独特之处外,便数西北一条街最为著名。这条街,距离城主府最远。不知出于什么心理,鬼城所有鬼差时常忽略对这条街的管制。以至于在这条街上,汇聚了鬼城诸多黑色产业链。赌场,青楼,黑市拍卖等等。简直就是地狱版红灯区。等虎大,一手牵着施俨然,脖子上骑着秦芜笙,步入西北鬼街后,一群穿得暴露风骚的男男女女,一把将三人围在中间。莺莺燕燕的调戏声,一声盖过一声,回荡在三人耳中。秦芜笙坐得高,倒是还好。就是海拔尚且较矮,却长得分外可口的施俨然;身形魁梧,一身男人味的虎大,彻底遭了殃。不过是,昏头转向停留了片刻。一人一妖脸上,便满是这些“妖艳贱货”留下的红唇印记。秦芜笙憋笑,甚是幸苦。只是可惜,秦芜笙好戏还没看多少,眼睛就被虎大遮了起来。耳边传来虎大别扭的安抚声,道:“小姑娘家家,这些东西别乱看,别乱学,脏眼睛……啧!这里怎么回事,鬼差都不管管的吗……”秦芜笙:……心肠还不错嘛。……施俨然和虎大二人,难得默契,同时黑了脸,身上杀气,是止不住往外溢。“的,都给老子滚开!”
虎大恶虎咆哮,一声虎啸,将这些看上去柔弱无骨的鬼东西震得老远,华丽丽倒了一片。花花绿绿的衣裳,散在地上,像一只只破败的蝴蝶。场面,甚是好看。这些鬼东西,倒是识时务,利索从地上爬起来后,分分钟没了影子。看来,也怕虎大再一个动作,把他们的魂给打散了。“行了,你看看,图会在哪里,买完了赶紧走,老子在这里,是片刻都呆不下去了!”
虎大黑着脸,挪开放在秦芜笙眼睛上的手,将秦芜笙又往上举了举,让她看得再清楚些。“咋滴,虎大哥是觉得那些鬼姑娘不好看~”秦芜笙边看,边调侃着。“呸呸呸,女娃娃小小年纪,懂个球,不过是一群披着皮的骨架子,上一秒还在甜言蜜语,下一秒就能把你心给挖出来,皮扒了。就这种,给本大爷提鞋都不配!”
“嗯……哦。”
秦芜笙:还不算笨……秦芜笙视线瞥了一眼,头发略微凌乱的施俨然,看他还黑着脸,应当还没气消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想想要是之前,他能乖乖上来,坐在虎妖的肩膀上,现在,想必也不会经历这些。秦芜笙:唉,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呐……秦芜笙收回视线,眯起双眼,指挥着虎大,将她再往一边转一转。片刻后。“等等,放我下来。”
秦芜笙拍了几下虎大的脑袋,语气稍稍有些激动。“找到了?”
虎大一边伸长脖子,朝秦芜笙视线的方向望去,一边,架起秦芜笙的胳膊,将她轻轻放在地上。“对,要是看的没错,应该是找到了。不过……要是再慢点,可能就要被抢走了。”
秦芜笙将脸上的笑容收起,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为虎大指了指前面。虎大顺着秦芜笙的手望去,好家伙,两个黑袍魔族,正站在一处商铺前,一人手中提着一个鼓鼓的黑袋子,目测,里面装着不少灵石。秦芜笙故作深沉,摸着下巴,似是喃喃道:“我怀疑,刚才那群画皮鬼,是魔族人,搞的鬼呢……”听到“魔族”二字,虎大哪里还忍得住。“我先走一步,你们跟上。”
丢下这么一句话,秦芜笙和施俨然,只觉得一阵狂风吹过,下一秒,虎大就到了那两位魔族人身边。三人,在鬼魅熙熙攘攘的西北鬼街上,大打出手。秦芜笙揣手,没有上前掺和。一双猩红的双眸似笑非笑,看上去,总是像一个站在局外的看客一般。明明乍一眼看上去,还是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可细细再看,又觉得她高高在上,不似凡人。比神仙,都还要像神仙。“为什么要和妖族联手?”
一直没找到机会开口的施俨然,眼见在场只有他们二人,终于把心底的疑问,说了出来。秦芜笙指腹在袖中摩挲,一双淡漠的猩红眼珠一转,放在施俨然身上,久久未曾挪开。直到施俨然自己坚持不下去,先一步挪开双眼,这才作罢。秦芜笙笑着,拉过施俨然的手,往卖图的地方而去,边走,边坦荡荡地说道:“能有什么原因,我们太弱,没办法,只能依附强者呗。”
“可是,你。”
“我什么我,反正我们就是来走个过场的,这个候选人身份,完全就是瞎猫碰死耗子罢了。我们不是说过,结果不重要,过程才是关键吗……不是吗?”
秦芜笙依旧笑着,望向施俨然的双眸,从未有过的柔和。但是,在施俨然眼中,却总觉得,此时此刻的秦芜笙,好像……正在威胁着他什么……打断他的话,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从未提过的约定……施俨然看着秦芜笙猩红的双眸,突然,他好像看到秦芜笙的眼珠,时不时,在朝一个方向快速转动。若不是他看得仔细,随时都会被忽略的那种。施俨然:是有什么不能说的吗?难道……有人在监视?而这时,旁边一处商铺上,闪过一道光芒,晃过施俨然的眼,施俨然余光一瞥,待看清东西后,心中当即有了主意。“嗯,你说得对,是我死脑筋了。”
施俨然一边回应着秦芜笙的话,一边将手中的破剑故意松手,装作没抓稳,掉在了地上。秦芜笙一挑眉,将施俨然的所作所为收入眼底,虽不知道施俨然具体想做什么,但是,还是很配合地松开了拉着施俨然的手。“啊,你快去买图,我捡剑后,立马就跟上。”
施俨然顺着秦芜笙松开的手,又跟着推了一把秦芜笙,将其推到前面。秦芜笙一个踉跄,余光同样被一道光晃了一下,秦芜笙回头,急匆匆朝那一处看了一眼,然后瞬间挪开,再次和施俨然的眼睛对上。秦芜笙:我好想,知道这小子要干什么了,哈,胆子还真大~“那我先走了,你快点跟上。”
秦芜笙笑着,朝施俨然招招手,没在露出多余的表情,当即转身,朝虎大而去。这时,秦芜笙能明显感受到,那道在暗处监视他们二人的视线,此时此刻,正落在她身上。秦芜笙:小弟弟,你要快啊,机会可就这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