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到楚荆,是什么样的情况。”
夏侯里摩挲活动着手指,凝眸深思,觉得还是有空回去翻翻祖籍好了,也许能有什么办法。回想起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乔默还是觉得楚荆那张高高在上的倨傲模样,确实很倒胃口!可现在还真想看到那张脸,就算是他朝着自己冷哼也好啊。“他还是那样啊,感觉没什么不一样……”忽而灵光一闪,乔默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激动得声音都发抖了:“病号服!第一次见面,楚荆穿的是病号服,看那衣服的样子,好像是A市市医院的病号服,我昨天有看到尹佳希也穿那衣服,你说楚荆是不是生前就是A市人,死了以后去了趟医院就没有回来了。”
“你确定吗?据我所知,A市所有的医院病号服都是一样的花纹款式。”
夏侯里无情地摧毁乔默怀揣的一点没有根据的希望,不过也不无可能,是段时间内被什么牵绊住了没办法回来,可是都两天了。这……“你回去如果再过两天,还没有看到楚荆,他八成就回不来了。”
夏侯里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也无从下手,自己都还是乱乱成一锅粥了。“回不来是什么意思?”
乔默呆呆地问,原本水晶明亮的眼睛,变得晦暗无神。“楚荆,应该是回了他该回的地方了。”
夏侯里找了一个折中的说法,不管是楚荆回到肉体里面,还是去了阴间,都算是回到他该回的地方。哎……骗女人吗,他真的不想这么做了。扁了扁嘴唇,乔默却终究没有再哭,像是无声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她用手背擦干了脸上的水泽,抖擞精神,勉强地扯了扯唇角笑起来,问道:“怎么没有看到宇文辛啊?”
夏侯里面有赧色,一副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模样,乔默又联想到刚刚夏侯里那副别人欠了他二五八万似的嘴脸,不由得好笑:“吵架了?”
乔默话音未落,夏侯里突然哎哟哎哟叫起来,这分贝扎得乔默耳朵疼:“卧槽,怎么十二点半了,不行我得走了,不然我的身家性命都没了,你帮我带个门啊!”
然后夏侯里就一溜烟跑没影了,乔默还举着玻璃杯茫然无措,合着尹佳希会进来他家,都是夏侯里自己作妖的吗?连自己家都这么不管不顾。能让他上心的,大概只有抓鬼跟宇文辛吧?哈哈,身家性命,八成就是宇文辛了。一个人寂寂寥寥,走出了夏侯里家。反正都回到了这里,不如索性把东西都带走吧,乔默估摸着,应该是不会回到这里了。连累房东阿婆就罪过了。走路轻手轻脚,悄咪咪下了楼,回到自己家,口罩外的眼睛盯着门牌,乔默愣了愣神。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当初跟奶奶赌气不回小镇,在A市住下来,当演员,立志进军娱乐圈,要扬名立万,要当影后,从一天小龙套做起,多高温的天气在地上躺着不能动,冰冻三尺也要穿着一层纱配合主演们演戏。四年来的一点一滴还历历在目,只是好像自己距离影后,还有千山万水,乔默苦笑,沉沉地吐了一口气,插上,转动钥匙,推开门。房间跟昨天跟以往仿佛没有什么不同,淡淡地太阳光辉在窗户一角,光圈渐渐地放大放大,明亮且璀璨,一层一层,重重叠叠,越往外圈,越淡,淡到几乎看不见踪迹。古旧的皮质沙发,黑棕色仿佛更加浓烈了,斑驳又不失洁净的地板,天花板微微犯灰,有些地方已经起皮,纵横交错的痕迹,凹凸感十足,就是这样一个也许让有钱人无处放脚的地方。一想到以后再也回不到她的窝,乔默心里装满了不舍。不对,打住打住,有什么好矫情的!乔默皱着鼻子摇摇头,没办法,实在是太爱演了,一个人都忍不住!抬腿进去,关上门,都不用拿箱子了,衣服什么的都是浮云,能再买,把一些金银细软带回去就好。不然拖着个箱子,目标那个大,估计全世界都能再次知道乔默回了筒子楼,乔默也是尴尬,身为一个爱豆,连爱豆的形象都没有了。自从昨天的新闻爆出来以后,网络上做出一个什么评选,在今年播出的所有电视剧电影里面的主演们,只有乔默住的最差,几乎是环境三无的筒子楼,而且以前还是资源最虐。看完,乔默这就很扎心了。瞎说什么大实话。不用那些粉丝心疼乔默,乔默都心疼自己,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情,乔默好想实话实说啊,她没有伤害尹佳希,更没有脚踏两只船,可是公司就是叫她先不要轻举妄动,等公司帮她解决了。等等等,乔默就不是能等的人!只要微博上有乔默两个字的微博,都能让热门,搞得乔默都已经模糊了概念了,自己真的还是三线小明星吗?其实从《最好的时光》到《无神》的前半部分龙套,再到《戏生》的持续热映,各种话题以及乔左cp大火,以及乔默在各类综艺上的出色表现。也许乔默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在火的道路跑出去老远了。只是负面疑云重重,乔默的正面形象很难再树起来了。乔默悠悠地叹了一口气,这是她找公司要说法,凭什么放弃她,而公司给的回答。找到几本有用的证件,以及一些比较重要的东西,一个背包差不多也就满了。金银?对于乔默来说不存在的。金银财宝什么的都是虚的,怎么可能有RMB来的实诚!财不露白这个道理乔默还是贯彻得十分深入的。蓦然,乔默被床头柜上两只黑黝黝的眼睛给抓住了眼球。咦……这不是她的兔兔吗?一把揪起来兔子的耳朵,这是一只粉红色的长耳兔,乔默忘记她陪伴自己有多少年了,仿佛是从有记忆开始,乔默就时常抱着她。包括那些被小镇上孩子们嘲笑的岁月里。来A市的时候,还不忘带上她。长长的耳朵总是耷拉着,自从楚荆出现的这一年多里,乔默就把兔子放在床头柜上,再没有好好抱过她了,因为楚荆总是嫌弃她抱着兔子的样子,还说蠢死了什么的。这么久没有仔细看过兔砸了,上面岁月的痕迹很是明显,身上毛茸茸的小短线被磨得参次不齐,里面的棉花也跑位了,可怜的小手像是骨折了一样,只剩下一层布了,惟有一双黑漆漆的眼睛,仍旧闪亮得紧,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人日日在精心擦拭着,磨砺着。!忽而乔默眼中闪过一起晶亮,人家都说布娃娃里面不都是可以住着鬼魂吗?乔默欣喜地盯着兔子,然后用力地摇晃两下,大有把里面的鬼魂摇出来的趋势,“楚荆,是你吗是你吗?”
“不是。”
楚荆一直都在旁边待着,闻言,轻飘飘翻了个白眼,从嘴里冷冷地吐出这两个字,好不容易没有什么不舒适的感觉了,楚荆心情刚刚好了一丁点,又看到乔默把自己当作那只丑不拉几的兔子?不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