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那么大,但羞辱的意味十足。除了两巴掌,她更是在之后又开口:“滚出去!”
颜如玉心都凉了,这要不是记起来,他能把自己脑袋拧下来。他直起身子,眼神盯着长婷一眨不眨:“公主好好歇着,我先出去。”
他是一步一步倒退出去的。他出去了,长婷紧绷着的情绪才算是散了一小点。宝重给宝庆使了个眼色,让他出去看着,他则重新跪下禀告:“殿下,属下有事禀告。之前殿下突然昏迷,属下进宫禀告了皇上跟娘娘,宫里派了御医过来,此时就等在门口。”
宝重看出长婷厌恶颜如玉,他当然也没有提颜如玉洗地的善心,因此话语中就直接略过了是颜如玉打发他入宫的事实。长婷坐在床上,眼前是大红色的帐子,上头瓜瓞延绵,在她看来都是讽刺。她开口:“将这里的红色东西全部撤走。”
问心汀兰忙应声道“是”,两个人从地上爬起来,手脚利落的就开始收拾了起来。床上的帐子撤走,露出床柱的原色,黑漆漆的,长婷的心情却好了一些。她扭头看向宝重:“谁叫你进宫去的?还是你自作主张?”
宝重低头:“是驸马吩咐了属下,属下见公主昏迷不醒,府里供奉御医不敢下针,因此属下进宫,属下自知逾越,请公主降罪。”
长婷的头还有点晕,她摸了一下,没有摸到肿包,但额上的痛感也是真的。宝庆站在门口求见。长婷叫他进来,宝庆见屋里一刹那变了个样子,眨了下眼还有些不适宜,不过他很快回神,单膝跪地行礼:“公主,驸马不回驸马府,在廊下跪着说要给公主赔罪。”
长婷的目光没动,眼神没有一丝动容:“那就让他跪着。”
这下宝重是真的诧异了。这件事他不说全程从头看到尾,但关键的几个地方他是清楚的。按照宝重的想法,冤有头债有主,颜家人不地道该死,可颜如玉对公主最起码现在看起来还是很重视的。更何况长婷已经翻来覆去的打了他两巴掌。宝重觉得要是自己被人打两巴掌,他得羞愤而死。这还真是,没有点厚脸皮当不了驸马爷啊!老天爷像是也支持长婷的决定,天空轰隆一声,炸雷响了起来。颜如玉的脑子疯狂的运转。他有些后悔,他就应该在长婷刚醒来的那一刻就表明心迹,或者说任凭她打个够,先出出气。不,不对。他应该表现的很惊诧莫名!表现的很受伤!他应该表现的跟颜家划清界限!他应该努力给公主洗脑,让她觉得她之前那些经历只是一个噩梦,而不是试图给自己洗地,结果还没洗好。瓢泼大雨之下,他浑身淋透,却感不到一丝寒意,相反,浑身都充满了激动。他清醒的这三四天,看看他都干了些什么?当然,他是按部就班的来的,可他也是没有任何布置,只沉浸在新婚的愉悦之中并彻底的体会了什么叫“从此君王不早朝”。他就是这么作死且愉悦的渡过了他最佳的翻盘时间。世上愚蠢的人很多,蠢成他这样的……不知道把锅挪到“公主太美”这个借口的头上行不行?前世,他们中间有层层误会,有许多人,这些人两面三刀,对着他是一样口气,对着长婷又是另一样口气,他再回忆起来,都仍旧有想杀人的欲望。他自己都如此,也就份外能理解长婷的行为了。可他能理解,旁人却不能理解,不过大部分人见了他雨中跪地的“怂样”,已然是把软饭男的帽子摁在他头顶上了。要不是有过一世的经历,颜如玉自己也做不到如此。他知道自己现在就是打一场厚脸皮的仗——之前他爹想用这一招,被他破解了,现在他毫不要脸的拿起来继续用,很显然有一种“招式不在老,好用就行”的自信。长婷不用问,收拾好屋子的问心就上前小声的禀告:“公主,驸马还在外头跪着。”
长婷这才抬头,她的眼神空茫茫的。汀兰唯恐她生气,连忙加了一句:“公主,皇上跟娘娘惦记您,打发的御医还在外头等着呢。”
长婷点了点头:“叫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