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敲响了盟里的警钟,所有人严阵以待。他们有的甚至都未见过血族是什么模样。更不知,血族为何能在阳光下行走,觉得是有人谎报的实情,态度上并不严谨。但是下一秒,那些人就被夜斯尘深深撕碎了。他的都动作轻描淡写,异常唯美。那喷洒的血雾,在他的眼中好似不过一片挥舞的浓墨。他在浓墨中穿行,未沾身。颜歌一直站在原地,目光不曾移动半分。男人那邪魅的笑容,一点点在他心底扩散,渗透进四肢百骸,钻进他的血液里。我恳求时间,也许如风,记忆如沙,半生如今,但谁在心头,期待我能好好到尽头,好好感受,尽力呼吸,在望清之后,亦呼吸在认出之后,亦呼吸,纵是最后,背影越来越瘦,并未消失,在离开之后,便哭泣在留低之后……岑宁儿《尽力呼吸》。他们不是一类人。颜歌阖上冰蓝的眸子,但是他们的性子又是那般相像。凉薄又自私……所与人的生命,在他们眼中皆是蝼蚁。若不是因为自己的血脉,天生就必须要猎杀血族,依靠血族的血让自己强大,延续自己的生命,整个世界就算被血族统治又与他何干。他再不是千百年前那个好哄骗的无知女孩!为了那些自命不凡的世家贵族,易容换装,只身入险的傻子。所以,她只是站在墙头冷漠的看着,看着那些死在夜斯尘手上的人,哪怕这些人会变成最低级的吸血鬼。“师父?”
庄宇浑身僵硬的站在一处,父亲让他来寻颜歌,他不知原由,却也知道,这场单方面的杀戮只有颜歌可以阻止。曾经,他从未觉得吸血鬼可怕,甚至喜欢着莫潇,总天真的认为有一天人和血族能够共存。但是今天,眼前发生的一切告诉他,这一切不过都是他的臆想。人类在血族面前是那么渺小的存在,他们的生命也显得那么不堪一击。在血族之王的眼里,他们恐怕与那些畜生无意。他们只是他的食物。作为食物而生存着,仅此而已。“我从未答应收你为徒。”
颜歌睁开清冷的眸子,绯色的唇瓣勾着淡淡凉薄。“我知道……”庄主呐呐自语,眼前宛若谪仙一般的少年,从未看得起他半分。“不管您是否答应,在我心里,已经完全将您当做师父。”
“是吗~”颜歌笑的讽刺。“我且问你,可是你的父亲让你来寻的我。”
庄宇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颜歌又道,“你父亲寻我,可是指着让我阻止那个人?”
庄宇此时有些犹豫,却还是点下了头。“你也认为,我可以阻止那个人?”
颜歌嘲讽之意渐浓,“我不过和你们一样,都是血肉之躯,是什么让你们产生了我能阻止他的错觉。你们的人死,与我,又有何干系!”
“……”庄宇面色难看,颜歌说的很对。他心里明白,如果血猎盟不抓莫潇,或是更早之前不以猎杀血族为己任,也不会有今天的惨况。“庄宇,弱小无能未必代表着良善。这是你叫我一声‘师父’,我给予的回礼。”
颜歌漫不经心的说着,下了城楼。她不是想救这些人,她只是趁势接近夜斯尘罢了。“阿颜……那我能这样唤你吗?”
庄宇站在原地,回答他的只有风声。他与那个少年注定没有做朋友的缘分……颜歌背光而行,一步一步踏在尸山血海里,她抬眸扫了一眼那些失去生命的人,心里想着修行多年,却依旧暴躁的颜安卿,心情瞬间好了几分。“庄盟主,送死的人够多了,让他们停下吧。”
颜歌一步一步,缓缓走至庄之城的身前,“让你外门子弟和护卫往前冲,只为拖延时间等我出现,倒是将损失降到了最小。佩服。”
庄之城抿着唇,老脸煞白。他也不想这么做,但是夜斯尘的作为已经令他方的士气一败涂地。如果这个时候派遣有底子有实力的人出来,他们血猎盟往后还如何运作。一切都是为了血猎盟,他并无过错。但是从一个“后辈”的口中听见这些,他总归还是有些不太自在。“颜小公子,你们世代守卫着帝城,更是我们血猎盟的创始者,对于血族,你们绝对能一招克敌。何况,雪丫头所看到的未来,确实是您阻止了我血猎盟的灭门之祸。”
庄之城说到最后,完全恳求的望着颜歌。颜歌清隽的俏脸上染上一丝笑意,这笑却未达眼底。“他说的,你都听见了?”
“我自认没有那个本事,劝你收手。你以为呢~”颜歌连着两句话,旁人看来是自言自语,庄之城却惊的双腿发软。他自然听明白了颜歌询问的人是谁。仿佛为了验证他的猜想,那一道紫金色的眸子的男人,转瞬便出现在了他的身前。准确的说,是颜歌的身旁。“重新回答本君上次的提议,本君就告诉你。”
夜斯尘一手揽过颜歌,将人圈在怀里,舌尖凑过她的耳畔,低语道,“几日不见,你身上的味道越发的诱人了。”
“呵~永生……”颜歌抬手,一记咒印消融在男人结实的胸膛。“你可知我是谁?”
夜斯尘眸中的杀意一顿,作为从成为吸血鬼的那一天开始,他的心就已经停止了跳动。但是刚刚……发生什么?颜歌拍进夜斯尘心口的咒印,染着她的一滴心头血。不管夜斯尘因何忘了她,只要这一滴心头血与他身体里的血彻底相融,纵使他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他都得记起她。她要让他好好尝尝接下的每一天。“你到底是谁?为何本君从第一眼见你起,便觉得你很熟悉。还有,你身上的咒印……”夜斯尘抬手,想要解开颜歌那碍事的领口,看一眼她锁骨上“红痣”,是不是真的解了,可惜颜歌早有防备。一个错身,便避开了。庄之城等人被当成空气那是相当的尴尬,偏偏在血族之王狂霸的气势下又无法言语,全程都只能干看着,老实的变成一堵背景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