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放学,莫恩双手一撑坐在颜歌临桌的桌子上,恢复了往日的肆意和不羁。“颜歌,我今天道馆里有比赛,你来看吗?”
“不了,今天要去你小叔那。”
颜歌抬手摸了摸莫恩的发,“别受伤。”
“嗯。”
莫恩红着脸望着颜歌离去,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发上,仍有余温,暖暖的,心里甜到化不开。……颜歌出了校门,踩着山地车,一路不知穿过了多少个红绿灯之后,停在了一家酒吧门口。这家酒吧的老板不止莫恩的小叔莫潇一人,还有一个青年男人,名叫荣九,男人一身结实的腱子肉,下巴留着一撮小胡子,看着有些文艺,与酒吧倒是和谐的很。颜歌停下车子,走了进去,这会正是生意上来的时候。“我来晚了。”
“没事,去忙吧~”荣九嚼着口香糖,漫不经心地倚着吧台,就在颜歌转身的那一霎那,他的眼睛变成了暗红色……这个人类的血,好香,奈何他身上有咒印,靠近不得,也难怪,莫潇这么久了还没下口。荣九舔了舔唇,端起吧台上鲜红的葡萄酒,一饮而尽。颜歌眉头轻蹙,刚刚那是空调打在身上产生的错觉?即便原主封闭了那过人的感官,自己的第六感依旧强烈,只是背后那一阵不同于寻常阴冷,此刻,更是无从察觉了。凌晨一点。“阿颜,通知所有客人,今天提前关门。”
莫潇拧着眉,忽然出现,“你也赶紧下班,速度要快!”
不能让那个人发现颜歌的存在,不然他也保不住他。莫潇向荣九使了个眼色,荣九会意,转身闪出了酒吧。颜歌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见他们神色匆匆,想必是招惹了什么麻烦……让他走,也是不想连累他吗?看在莫恩的份上,颜歌往返于更衣室,回到大厅,如果能帮,他便帮上一帮便是。空调已关,颜歌仅坐了一会,衣服就被汗水湿了个里朝外,他抬起手解开了两颗衬衣扣子,就在这时,一声巨响,传来。莫潇扶着重伤的荣九从地上爬起,一抬头,没想到颜歌还在,望着此刻颈项暴露的他,听着血在体内流动的声音,莫潇无法再控制体内爆出的欲望,如果能让他自己破除他身上的咒印,用他的血给荣九疗伤……“你们的伤?”
那种骨子里传来的厌恶感又涌上颜歌的心口,他努力压制着体内的暴动,让自己看起来,并无异常,一边上前相帮。“不用你管!”
莫潇恢复清明,颜歌的血固然特殊,但是就这莫恩一条,他也不能让他枉送了性命。“辰潇,你躲在这儿,就是为了这个人类男孩吗?”
突然听见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划破虚空,回荡在酒吧的上空。他是谁?好熟悉的感觉,听着竟有一阵莫名的悲伤,令颜歌湿了眼眶。“你快走!”
莫潇抬手推了颜歌一把,想将人送出去,奈何有伤在身,力不从心,直接让颜歌撞在身后百米处的吧台上。这一钝痛,倒是让颜歌,猛的清醒了。“走?能走去哪!”
男人冷笑一声,闪身出现在莫潇的身前,掐住他和荣九的脖子把他们提了起来。紫金色的眼睛?颜歌凝眸,这个男人他不是人类?那莫潇呢?还有荣九,他们都不是?莫恩知道吗……颜歌面上一沉,叹了口气,就当是莫恩欠下的,日后再让他还。“放了他们。”
“倒是把你忘了……”夜斯尘松开莫潇,冷冽的眸色勾起一抹嗜血的寒意:“给你个将功折罪的机会,放了他的血,本君可以既往不咎。”
莫潇握拳,暗红的瞳孔死死看着颜歌,怒道:“我让你走,你为什么不走?”
颜歌身上的咒印力量强大,强行破除,死的必然是他,可是不解开,死的就是荣九……“你是血族?”
意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很奇怪,颜歌竟没有丝毫害怕,甚至,觉得自己,应该凌驾于他们之上,主宰他们的一切。“是,我是,现在后悔已经晚了……”莫潇一步一步缓缓靠近颜歌,渐渐露出獠牙。夜斯尘拽着荣九很有耐心的走到一旁坐下,等着莫潇奉上食物,姿态慵懒,深邃的五官,一如千年之前,英俊冷硬。他看了看自己苍白的掌心,刚刚苏醒,力量没有完全苏醒,只要喝了这个人类男孩儿的血,他一定可以恢复全盛时期的状态。“后悔的不该是我。”
就在莫潇扑上来的同时,颜歌眸色一暗,生涩的字眼,繁复的手印,在脑海中浮现,他用最快的方式结印。“缚——”莫潇的手一顿,本就毫无血色的脸,更加惨白。“你做了什么?”
好像大山压在身上,让他动弹不得,这跟夜斯尘给他的恐惧不同,颜歌让他从骨子里感觉接收到了被毁灭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