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需要知道那么多。”
傅沉修深邃的眼眸微微眯起来,神情有些捉摸不透。他看向齐铭,“等事情调查清楚之后,她自然会明白。”
所以说,过程如何不重要,结果才最重要……傅爷这是打算替白小姐清除所有的障碍,将答案呈现在她面前?齐铭突然噎了一下,这狗粮吃得有点撑……“可是傅爷,白小姐不像是会坐以待毙的人。”
“当然。”
傅沉修的语气里透着一丝骄傲,“到时候你们配合她就是。”
齐铭:“……是。”
他还是麻利地赶在白小姐有所行动前查出事情的真相吧,否则以傅爷这宠妻灭其余人的行为,白小姐要是因为他的失职出了意外,可就真的要被丢去和陈卿作伴了!想想都觉得惨绝人寰!不过话说回来,白姜这次的事情要是办不好,没准儿会先他一步丢去热带丛林!等等,照目前情况来看,好像也差不多了……他暗戳戳地提醒傅爷,“傅爷,傅氏这次派来的人是傅本坊的大儿子傅鸿正,在市场部担任经理……”昨天是傅氏的年中股东大会,要不是有傅爷在场,傅氏早就被其他几个外姓股东打压得头都抬不起了。他到现在还记得那些外姓股东在面对傅爷时笑得跟朵炸裂的菊花一样的表情,完全不把傅氏其他人放在眼里。这些年,傅氏要是没有傅爷在,早就没落了。可惜啊,那些蛀虫是不会懂得感恩的,尤其以这个傅鸿正为最……“虽然我们只是放出风声提点傅氏这个项目有可乘之机,但难保傅鸿正不会破坏我们的计划,那小子,心术不正,一肚子的阴谋诡计,他要是从中作梗……”“哼!”
傅沉修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他凌厉的眉峰衬着暗沉的黑眸,折射出令人心神不宁的迫人气息。齐铭心一惊,态度更谦卑了,他忘记傅爷最讨厌心术不正之人,尤其是傅氏那些年轻一代的败家子。“傅爷……”“行了。”
短短一瞬,傅沉修面上又恢复成高深莫测的宁静之色。“他若真有那个计量,不至于到现在还是个市场部的经理。你让白姜盯着他,有不对劲,解决了便是。”
“是,傅爷!”
说到底,白姜啊,你还是自求多福吧……此刻大厦内的某个竞拍会场,十几家公司代表正在进行最后的角逐。一名二十五六岁的精英青年,站在主持人的一侧,将落魄企业家的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他的眼镜戴得歪歪斜斜,眉宇间依稀可见深深的疲惫,下巴和嘴唇附近的胡子拉碴更为他添上了几分颓废之感。白姜忧郁的眼神随着主持人念出参与竞拍的公司名时,眸底的喜色就深上几分。“……最后两名竞拍公司是贺氏和傅氏,接下来请各家公司将自己的报价提交上来,二十分钟后将揭晓关于临西荒地开发案的最终得主!”
“且慢!”
一个声音打断了主持人的说话。白姜眸底一沉,眼里闪过不悦,又迅速地收敛好,跟着其他人面带惊异地望向傅鸿正。坐在傅鸿正斜对面的贺朝云,看着他的举动心里闪过一丝异样,却什么也没抓住。傅鸿正见所有人看向他,在主持人的提问下,翘起嘴角,十分傲气地大声说道,“我们傅氏退出竞标!”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白姜暗探一声不好,妈的,齐铭的警告还真不是在吓唬他,这临门一脚就能完成的差事,被一颗老鼠屎给搅和黄了。格老子的,看你祖师爷爷我怎么治你!白姜阻止了主持人的询问,勉强扯出笑容,体贴地说道,“既然傅氏要退出,请到门外的签到处办理退标手续。”
其他人见白姜态度从容,居然同意傅氏退标,纷纷在心里打鼓。傅鸿正达到目的,也不管众人怎么想,轻蔑一笑,招呼着身后的一大批人,浩浩荡荡地朝门外的签到处走去。在即将走到门口时,白姜的声音忽然响起,“忘记告诉傅先生,临走之前,记得先付清我们云天今天租赁这个场地的所有花销!”
“什么?”
傅鸿正愤怒地转过身,“我为什么要给你出场地费!”
“傅先生恐怕没仔细看竟拍前的合同,”白姜不慌不忙拿出一叠文件,“这上面白纸黑字写着云天财政收入状况不好,此次的竞拍若成功,将由云天包揽费用,若有人中途退出,则由那人一力承担!”
他说着看向傅鸿正难看的脸,“傅先生,您真以为我们云天好欺负,想来就来,想退出就能随便退出吗!”
云天在四海城的声望虽然没有傅氏和贺氏强大,但根基还在,并没有因为一时的困境,就卑躬屈膝地低人一等。由此可见,这个项目确实有价值,也具有真实性。可是——贺朝云拧紧眉头,当初贺氏同意竞标临西的案子是因为要跟傅氏打擂台,现在傅氏退出了,想必公司的那群老古董一定不会同意贺氏参与进去。怎么办?他要坚持己见吗?白姜虽然在和傅鸿正对话,但是留了几分心神在贺朝云身上,见他面露犹豫,就知道之前十拿九稳的事情现在恐怕要遭殃了。“怎么,堂堂傅氏集团要赖账吗!”
白姜故意摆出一副虽然我现在落魄了但你也别想欺负我的神态。傅鸿正原本就是憋着一口气觉得傅沉修不会好心帮助傅氏,怀疑这次的拍卖一定有阴谋,所以即便父亲不同意,他还是擅作主张地撤销了竞标。可没想到云天的人如此狡猾,居然还搞出了一个违约费!要是这笔费用传回公司,只怕他市场部经理的位置也要坐不稳了,但让他自个儿掏腰包,那得多窝囊!他忍了又忍,讪笑道,“白总,我刚刚就是看气氛紧张,开个玩笑而已!白总您一向气量大,不会计较的对吧?”
其他公司的人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傅鸿正,傅氏的员工满脸羞愧,恨不得立即离开。白姜心里奸计顿生,笑得极有深意,“当然……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