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修自始至终对外界没什么反应,他摩擦着腿上凌乱的毛毯,神色清冷。察觉那道视线越来越令他不悦时,他才淡淡的抬眼,对傅沉月说,“让他们走。”
傅沉月担心弟弟受伤,焦急之下让她忘记了弟弟不喜见外人的禁忌。“赵叔,请客人先去大厅,好好招待。”
人群里,唯一的客人白婉如,得体地笑了笑,没有任何异议地跟着赵叔去了大厅。花园里,很快只剩下傅沉修三人。傅沉月握着傅沉修的手,她的视线落在他的腿上,眼神复杂,“小修,是姐姐对不起你。”
“姐,”傅沉修抽回手,声音平淡,“过去的事不要再说了。”
心疼地看着唯一的弟弟,傅沉月抹着眼角的泪,“好,姐姐不说了。”
过后,她忽然又想起了什么,看向了齐铭,“把朝云叫过来。”
“是。”
本凰五一瘸一拐地离开花园,她想到刚刚男人对自己的主动,高兴得眉眼弯弯,剔透的眼睛神采奕奕。这次摔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的嘛。毕竟清冷的男主都开始关心她了,真是太好了。等她高兴完,抬眼看着眼前陌生的风景,才惊觉自己走反了,继续往前走是住宅,根本出不去。原路返回去又生怕花园里的人还没离开。思量之际,本凰五看着对她来说并不高的围墙,脑子里忽然有个好主意。她仔细打量周围并没有发现监视设备,于是后退几步,一个冲刺后,她提起劲,跃上了围墙,然后纵身跳了下去。正站在二楼阳台打电话来贺家做客的贺阳,刚好目睹这一切,惊叹地连电话都忘记讲。武林……高手?卧槽,太劲爆了!他得赶紧告诉他堂哥贺朝云!而他惦记的堂哥正在花园里面对疾风,站在傅沉修旁边的傅沉月正脸上挂着笑容,“朝云!来。”
贺朝云心中忐忑不安,离傅两人越近越是别扭,他从小就怵这个舅舅,总觉得舅舅阴沉可怕得要命。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种感觉依旧没变。想到昨晚拍卖会后,他拒绝齐铭来见舅舅,又得罪了靳爷,便心乱如麻,连他妈给他使的眼色也没注意到。“朝云!你想什么呢!”
傅沉月皱眉,“还不赶紧跟你舅舅打招呼!”
回过神,贺朝云不敢随意乱瞟,生怕犯了舅舅的忌讳,标准地行了个晚辈礼,“舅舅。”
“嗯。”
傅沉修身姿挺拨地坐着,神色清冷。贺朝云心里更不安了。时刻观察自家儿子的傅沉月疑惑,“朝云,你怎么了,干什么这么紧张?”
“啊?没……”贺朝云下意识想反驳,无意间瞥到傅沉修漆黑的眼,干脆实话实说,“妈,我没去见舅舅。”
“什么!”
傅沉月站起来,急切道,“那我让你说的事你也没说?”
贺朝云知道妈把舅舅的事情看得极为重要,到此刻,他不得不老实道,“没说。”
“让你做点小事你都做不好,回头我再收拾你!”
了解自己儿子的性子,傅沉月恨铁不成钢,接着欲言又止地看着沉默的傅沉修。放佛知道她要说什么,傅沉修冷声开口,“姐,我住琼林山庄。”
琼林山庄在近郊别墅,离傅家老宅和贺家很远。傅沉月一听,立马拒绝,“不行,你刚从国外回来,正需要人照顾,我……”“姐。”
他淡淡地抬眼,明明眼睛里没什么情绪,却压抑得让人不敢开口,“有齐铭在,你放心。”
“随便你吧,我算是管不着你。”
说完,傅沉月不甘心地瞪了贺朝云一眼,离开了花园。贺朝云行礼后跟了上。等所有人都散了,齐铭才走过来,“其实夫人也是担心你。”
傅沉修摩擦着手里的毛毯,面色依旧清冷。知道自家老大有心事,齐铭转移话题,“那位小姐呢?她的伤不要紧吧。”
想起刚刚的一幕,傅沉修身上的低沉褪去,他看着手上的绷带,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小狐狸精。”
一旁的齐铭如遭雷劈,他耳朵没坏吧?小什么?狐狸精?这……这是爱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