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药么?”
他睁开眼睛,声音哑的厉害:“给我。”
“小心烫。”
唐玉斐将药碗递到他手里,特地提醒道,于是裴止要往嘴里灌药的动作顿了顿,转而慢慢地、一点一点将药喝完了。唐玉斐有些紧张地看着他,心底忐忑不安,生怕会再出问题。时间分秒过去,裴止没有别的反应。“怎么会......”唐玉斐心一沉,随后倏然想起什么,她拾起地上的碎片划破自己的手递到他唇边,“还有,我的血。”
裴止凝着她流血的手,半晌才低头轻轻舔"舐。唐玉斐只觉酥"麻的感觉从手背传来,下一刻却变成了另一种疼。他咬她了。“裴止?”
唐玉斐一呆,忍不住出声。她想把手抽回来,谁知道他越咬越用力。等他终于愿意松开力道,她手上留下了一个带血的牙印,而裴止砰地摔在石床上,面色痛苦,忍不住想自己浑身都蜷缩起来。是起作用了么?唐玉斐忙去解他的衣服,却骇然看见原本在小’腹的鼓包挪到了肚子中间,不仅如此,它还在不停蠕动着,一路往胸膛部位而去。这个情况,到底是好还是不好?裴止咬紧牙关,因为疼痛瞳孔放大,已经失了焦距,他将目光转向床前的人,眼中仅出现一个模糊的人影。“裴止,忍一忍。”
唐玉斐心里也没底,牵住他的手希望能借此让他安心一些,谁知裴止狠狠攥住她,用力大的几乎要将她的手掌都捏碎。于是唐玉斐皱眉忍着疼,愣是没有抽回来。那蠕动的鼓包越来越往上,最后竟有一只黢黑丑陋的虫子自裴止的剑伤破口而出,爬了出来。这是母子蛊的子蛊吗?唐玉斐惊讶的睁大眼睛。那虫子没爬多久就停在石床上失去声息,已经死了,而裴止也终于缓缓安静下来。他紧闭着眼睛,呼吸轻浅,短短的功夫已经满头冷汗,打湿头发后像是淋过雨一般。裴止的意识有些模糊,他放轻了些手里捏着的那只小手,用尽力气艰而又难的就它往上托了托,抵在鼻尖唇上。这是成功了吗?唐玉斐看着石床上的人,久久没有说话,吊着的心彻底放下来。她已经许久没有过这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了,此时此刻不知道该以什么心情来表达。总之她做到了,替他解了蛊,以后裴止不需要再受柳圳控制。良久,唐玉斐将他脸侧的头发往后拨了拨,裴止则睁开眼睛。“裴止,母子蛊已解,今后你便自由了。”
唐玉斐微笑着看着他,轻声说道。随后她将他扶起来,重新替他包扎流血的伤口。自由?裴止只觉得眼前逐渐恢复光明,他面无表情地垂眸,看向石床上那只死去的虫尸,就是它控制自己整整十四年,让他做了柳圳十四年的狗。想到这里,他将目光转向趴在石桌上的柳圳,目光逐渐阴冷。而似乎一切都已注定好,柳圳这时候居然动了动手指,随后迷糊的醒了,入眼即对上了裴止那双阴郁的眸子。他愣了愣,皱紧眉毛打算起身,却发现自己一时间竟不能动弹。柳圳这才彻底清醒,他被绑住手脚,还无法说话,而他的记忆停在唐玉斐告诉他睡圣散的时候!她究竟对自己做了什么?!柳圳心中有几分惊骇,随后涌出层层怒意。“醒来的真是时候。”
唐玉斐也注意到柳圳醒了,惊讶了一瞬后对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是真的很巧,母子蛊已解,他再不能威胁到自己和裴止。之前的账,是时候该算算清楚了。柳圳没让自己处于被动,袖间滑出一柄匕首,他攥着它飞快割开绑着自己的布条,随后脸色难看地扯下自己嘴里的布,同时也看到了地上的尸体。他的脸色阴沉如水,眼神像是要将唐玉斐生吞活剥:“我倒是没想过,你有这样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