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笼火事件? 听到果真和诡谲事件有关,众人不由得转头看向他。 高峰解释道:“当时圣都突然出现了一盏奇怪的灯笼火,一经点燃就永不熄灭,从它身上蔓延出去的火焰将会凭空引燃周围的可燃之物,甚至复制出更多同样的异火,到处乱飘。 被这种火焰烧灼的尸体不会被彻底焚为灰烬,只会干焦,然后化为邪魔。 它们将会在火场之中守护异火,阻止将其扑灭,尸体内部也蕴藏着异火,能够通过这种方式隐藏自身,在更远处重新找到地方蔓延起来。 当时的那桩事件,无论灯笼火还是因此而生出的焦炭干尸恐怖程度都不算太高,但对圣都造成的威胁却是堪称巨大,一度被评为凶煞级中最为危险的几桩事件之一,好在发现及时,被压制了下去。”
“异火,干尸?”
“凭空引燃,复制?”
其他人听到,头皮发麻。 “如果放任它不管的话,完全可以在短短几天之内就把整个圣都都焚为灰烬啊。”
众人又再听高峰详细解释,说那单独一两朵异火威胁程度不高,就算新晋的异人都能抵挡,甚至将其扑灭。 但对于普通之人和普通之物而言,它是堪称不灭的,而且中心温度似乎还极高,用铁桶之类的事物都无法限制它行动。 “应该是这桩事件没错。”
总旗肯定道,但还是有些疑惑,“镇抚使大人,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件事?”
李樗道:“没什么,进来的时候想起,我似曾也看到过那份秘档。”
其实他根本就没有看过那份秘档,这么说只不过是搪塞众人。 众人恍然大悟,纷纷赞叹:“冠云老弟果真敬业,娱乐放松都还不忘本职。”
“不对,现在我们就是在追缉调查,寻找魔教妖人下落啊!”
李樗没有理会同伴们的插科打诨,而是思考起了魔教徒选择这里作为落脚点,以及这桩十八年前诡谲事件之间的联系。 其实之前担心魔教徒们转移时,一时倒是来不及多想,他们为什么会选择百花楼。 圣都城中青楼那么多,哪里都可以躲藏,没有必要非得这里不可。 如果只是个偶然,那就是自己多心了。 如果不是…… 这当中的深层原因确实耐人寻味。 他把这个猜测告诉众人,众人却道:“曾经发生过诡谲事件的地方那么多,也不是个个都有问题的。”
“对呀,说起来,哪个地块没凶案,哪家哪户不死人?”
“应该只是一个巧合。”
那是他们没有窥真法眼,看不到表面世界之下更深层的东西。 李樗又不好告诉他们真相,只能道:“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百花楼肯定有古怪,就算没有魔教妖人藏身于此也值得一探究竟。”
“嗯?那你意思是……” 李樗道:“尽快动手吧,不要再想着什么放长线钓大鱼了。 等到夜深人静后,立刻对那疑似皮影人相好的琴儿房间进行检查!”
众人不免感觉他行事武断,而且想一出是一出,根本不体恤下面人的辛苦。 说不定这位公子哥就是纯粹脑子一热,想着尽快立功就这么草率决定了。 但两名总旗没有反对。 至少这位公子哥还知道等客人散去一些,夜深人静再动手,而不是赶着现在最热闹时就蛮干。 而且他们在这边跟踪盯梢也有几天功夫了,始终没有什么进展。 借着这个机会收网,深入探查也不错。 不久之后,两名总旗前去调度人手,内外布防,进行收网之前的准备。 李樗只是动动嘴,就作出了突击检查琴儿的决定,但他们可是要考虑清楚各处出入口,甚至周边地区也一起查缺补漏的。 不可能随随便便带着人冲进房间那么简单。 …… 百花楼,内院雅间中。 李樗,房洪,高层举杯共饮,面带微笑,欣赏的看着室内几名女子。 宛如大红牡丹盛开的地毯花纹上,身儿飞旋,薄纱轻舞。 美姬们尽皆穿着薄如蝉翼的罗衫,扭身旋踵间,玉肌香腻似要透出红纱。 她们歌声宛转,舞袖蹁跹,恰便似檀口点樱桃,粉鼻儿倚琼瑶,淡白梨花面,轻盈杨柳腰,说不出的妖娆。 待得曲尽回身,盈盈下拜,眼波犹注人。 “好!”
李樗拍了拍手,真心赞叹了几声。 “跳得不错。”
说起来,这边的场所可比刚才杨妙儿那边“荤”多了。 但却并不影响歌舞技艺,这些吃饭的家伙,每一座青楼都很努力。 努力的人都值得打赏,李樗身上也没有带多少银两,随随便便掏出一把金瓜子,权当赏赐了。 “多谢公子赞赏!”
名妓香儿和另外几名姐妹眼前一亮。 她们知道这种东西就算是富商大贾弄得起也不敢乱用的,因为金子不是日常流通的东西,用金瓜子做打赏也不是普通人能干出来的事情。 当下身子软若无骨似的依在李樗身边,温声软语,如胶似漆,比起之前杨妙儿家的几个女儿胆大热情不知多少倍。 李樗倒也猜测得出这几名清倌人的心思,毕竟她们的年纪逐渐大了,等到真正接客的那一天到来,或许能立刻跻身平康坊顶流,但之后的势头都是越走越向下的。 她们也要为自己的未来着想,看着俊俏多金的,一心施展本领,哪里还会摆什么清倌名妓的谱儿? 自己,房洪,高峰这种高质量客人,可不是百花楼这种中等场所经常能够见到的。 不过他这一辈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家了,早就达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境界,完全不为所动。 他只是简单和香儿等人闲谈了几句,就聊起这边姑娘们。 香儿等人还以为李公子对这边的姐妹们有意,热情介绍起来。 但李樗真正要问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之前两名总旗提及的琴儿。 “琴儿姐姐啊……” 香儿谈起此人,禁不住面露羡慕,带着几分憧憬道。 “她遇上了一位豪客,花了足足三百两银子给赎身呢,现在是寄宿在楼里,等着以后从良过好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