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马远一派被全部诛杀殆尽,李震彻底控制朝局;第二,李震被架空继而被杀,李唐朝廷再次易主,马远一派继续操纵朝局。然而,无论哪一种结果,都只是权力变更之中的必然结果。想到了这里,李震意识到是时候对这个尾大不掉的大宦官动手了,不管是为了自己的性命抑或是为了李唐江山永固。面对咄咄逼人的马远,李震仰起头,脸色一沉,冷哼道,“马大人,我李唐立国两百余年,从来不缺少能臣干将,今日你能当着朕说出这样的话,想必是已有准备。朕试问一句,如果朕犯了糊涂,其结果又当如何?”
听了这话,马远当即一愣,没想到根基未稳的新皇居然反问自己。众人见状,也都纷纷后退一步,马远进退不得,状况尴尬。李震见状,继续逼近一步,朗声笑道,“哈哈哈...,当年陈宏庆、韩宏之流又当如何?”
“你?这么说就是这件事没得商量了?”
“马大人博览群书,何曾见过在皇位之上与他人商量?亲兄弟、父子又能如何?”
“当初如果没有老奴拼死在武宗榻前推荐你这个已经被遗弃已久的皇子继位,你又能如何成为我李唐的皇帝。今日你如此对待老奴,岂不是过河拆桥?”
“哈哈哈...,你以为你的苦心,朕不知道么?如果当奶奶朕不是装疯卖傻,你们这帮人又岂会立朕为皇太叔?数十年来,我李唐内外交困,若不是你们这帮阉狗左右朝政,国内又岂会这么多矛盾,归根结底还不是你们这帮人从中作祟。今日,朕决定励精图治,锐意革新,内服军民,外收失地!”
“嘻嘻嘻...,你还真是痴人说梦,虽不知道我李唐早已经千疮百孔,就凭你一人之力就想成功?”
“哈哈哈...”马远的一番话立刻引起了众人的哄堂大笑,此时的李震根本没有理会这帮蛀虫的肆无忌惮,而是转过身去,冷声笑道,“亏你们还站在这里来威胁于朕,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
话音刚落,含元殿外冲进来数十名神策军将士,这些人全都已经暗中归顺了新皇李震,带领他们进来的正是李震的心腹太监李忠辅,李忠辅其人跟随李震数十年,早已经成为李震难以离开的心腹。此次李震初登大宝,李忠辅奔走于各方势力之间游说,凭借花言巧语赢得了不少人的支持。见李忠辅手执浮尘走了进来,马远等人当即便倒吸了一口冷气,后背的冷汗流了出来,之间其中一人指着李忠辅,厉声呵斥道,“本官等正在与陛下商议军机大师,你这个无官无职的小太监还不赶紧滚出去!”
“嘻嘻嘻...,韩大人又淘气了,老奴等都是为陛下效力,何来的无官无职?再说了,当着陛下的面,哪里有你来命令老奴?”
“李忠辅,你不要在此放肆,老奴身为崇政院崇政使,难道没有权力命令你么,你给我出去!”
“嘻嘻嘻...”对于马远的喝令,李忠辅似乎并没有在意,而是死死的盯着马远阴测测的冷笑。这个时候,新皇李震转过身来,扫了一眼在场的马远党羽,厉声喝道,“传朕旨意,马大人年事已高不宜过问朝中军政大事,从即日起卸去崇政院崇政使、中书令、神策军中尉等职,其职权由上书房总管太监李忠辅担任,余皆听候安置,即日执行,不得有误!”
话音刚落,李忠辅大踏步走到前面,望着马远笑道,“怎么样马大人,老奴现在还能站在这里么?”
听了这话,马远一把推开了李忠辅,眼睛盯着李震,怒道,“李震,别怪老奴没有提醒你,你这样可是玩火自.焚、咎由自取!”
“如何?”
“来人啊,新皇疯病又犯,需要暂时修养,这段时间朝政由老奴全权负责,不得有误!”
此话一出,马远的一众亲信当即准备退出含元殿,然后再以新皇疯病为由困死李震。只可惜机会已逝,马远等人到死都没能离开含元殿,直到最后咽气。大中元年秋,含元殿发生了一场波动极小的政变,掌管神策军近十年的大宦官马远被暗中投靠了新皇李震的神策军诛杀。其余党羽尽皆被铲除,与此同时,有从龙之功的上书房总管李忠辅顺利接管了禁军,集崇政院崇政使、神策军中尉、中书令于一身,虽为宦官,但位同宰相,红极一时。政变的余波并没有波及太广,京兆一带的藩镇都没有因此而动摇。大中元年入冬,在经过了一场神不知鬼不觉的部落洗牌之后,原来依附于马远的藩镇节度使纷纷向新皇李震表示效忠,李震正式成为李唐名副其实的皇帝。那么雄才大略的李震又将如何面对集祸已久的河西走廊?就在政变的余波渐渐的消散之际,凤翔节度使崔珙奏携河西走廊陇南姚崇前来长安。身为崇政院崇政使的李忠辅并没有为难崔珙奏,而是直接带着崔珙奏前往宫城觐见新皇,然而无官无职的姚崇却不能面圣,无奈之下,姚崇只得一人在崇政院等待崔珙奏面圣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