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件事,想必各位心知肚明,妾就直接说了。天子近来身体抱恙,每况愈下,传位之事迫在眉睫。然天子至今未选定立何人为太子,依妾看,太子必为博郢二王其中一人。各位同僚,想必早已知之,二王俱为人杰,不知各位同僚属意哪位?”
刘夫人挑明了话题,在座诸位便再无心吃酒,拧着眉头,各怀心事。“夫人,王某乃一介武夫,原不关心朝政,既然夫人问起,王某便献刍荛。依王某之见,博王与郢王,不管谁做皇帝,都是天子家事,与我等无涉。无论谁为太子,王某皆全力辅佐,以报天子。”
王彦章首先发表意见。“王将军此言差矣!太子之选,关乎大庆命脉。如今藩镇割据,虎狼环伺,北有李存勖,西有李茂贞,东南有杨隆演徐温,西南有王建。不久前,天子与李存勖交手,铩羽而归,我大庆若无明主,只怕腹背受敌,如蜀汉刘后主,实乃前车之鉴。既为人臣,自当恪尽人臣之义,岂能置身事外?”
刘夫人简直巧舌如簧,一席话说得王彦章哑口无言。“不知天子属意哪位?下官以为最好从天子之意。”
封舜卿道。“那也未必,若天子属意之人不得人心,又当如何?在座诸位,以张尚书年岁最长,识见广泛,张公之意如何,妾愿闻其详。”
“呵呵!张某致仕数年,早已不问政事。每日唯以琴书自娱,更无他志。自古以来立储之事,不免流血纷争,前有秦二世,后有李世民,张某而今年逾七旬,无意卷入是非,但能多活几日,便喜不自胜,夫人还是莫要问老朽了。”
张策胡子摆动,一板一眼,真正做到了七十而从心所欲。刘夫人道:“张尚书不肯说,妾不勉强。杜相公乃当朝宰衡,天子委以重任,自当有所属意,敢问杜相公之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