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急忙将林景刀仿佛桶内,又将准备的粉红色的芍药花瓣丢入桶内,随后再把衣服卷起来放在床头,用枕头挡着,除非把枕头拨开,否则根本看不出来是何人的衣服。真真刚布置完,李圭便带人闯进殿来。真真站起身,随手披上一件半透明的纱罗帔子,撩开绛帐迎头碰到手持钢刀的李圭。“李将军未得准许,夜闯后宫飞香殿,只怕不合规矩!”
“保卫紫微宫,就是最大的规矩。飞香殿的庭院已检查完毕,没有发现刺客,殿内也要例行检查,婕妤莫要妨碍公事!”
“这殿内若有刺客,妾一己承担,与将军无涉。”
“这恐怕由不得你!冯廷谔,仔细搜!”
李圭一声令下,身后那些属下把飞香殿前前后后搜了个遍,没有任何发现。“报将军,没有发现刺客!”
冯廷谔看上去三十来岁,脸部瘦削,带有杀气,鼻子下有浓密的短胡须,持刀站在李圭身后,向李圭汇报实情。“好,你们且出去,在殿外候着!”
李圭道。冯廷谔带人出去。李圭的神情瞬间缓和下来,由刚才的一脸正气变得暧昧,眯起小眼睛,道:“别的地方都搜了,婕妤的卧室,李某亲自搜查!”
“大胆!你莫非忘了自己的身份,还要奴家提醒一遍吗?”
真真晚上穿得不多,尤其是本就打算沐浴,肩上的帔子形同虚设,半遮半掩。李圭看得发呆,用手一撩帷帐,缓步走进真真的卧室,先四处环视一番,最终将目光停在真真的香肩上。“你提醒下,说说我是谁?”
李圭说着一把拉过真真,扯掉她肩膀上的帔子,牢牢地抓住真真的胳膊,低头在真真的耳朵、脖子和肩膀上一阵狂吻。“畜生!”
真真吼道,“父子聚麀,上烝下报,恬不知耻!”
真真使劲挣脱开李圭的双臂,往后退了两步,怒视李圭。“畜生?对,就是畜生。耻是何物?武则天不照样侍奉李世民父子吗?杨贵妃不也一样吗?仁寿殿那个老不死的,不照样让两个儿媳暖床吗?李某不过是报复而已。婕妤年纪轻轻,夜夜寂寞守空房,大好年华白白蹉跎,转眼便年老色衰,不觉得可惜么?”
“奴家便是死,也绝不做违逆人伦之事,请李将军速速离开!”
“你要是从了我,将来李某做了皇帝,少不了你的好处。对了,你的儿子,还会封王封地,享尽荣华富贵,否则,那可就不一定了!”
李圭话音未落,便再次凑过来,一把将真真抱起来丢在床上,然后像饿虎扑食般冲过去。真真一骨碌身躲开李圭,道:“李圭,你再乱来,奴家便上告天子,漫说做皇帝,只怕你性命不保!”
“好,有种!有种!”
李圭用手指着真真,看得出他的确害怕真真告状。“李某现在要搜查婕妤的卧室,希望婕妤配合!”
李圭说罢,开始左瞧右看,用刀到处试探,先是床底,再是衣橱,弄得一片狼藉。真真看到李圭逐渐在像澡桶靠近,她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这屋子内任何地方都可以检查,只有澡桶不行。林景仰着头,嘴露在外面,水面上铺满粉红色的芍药花,不仔细看,很难注意到里面藏着人。若非担心真真受到牵连,他早就一跃而起,一刀结果李圭的性命。他还记得曾与李圭在汴州打过交道,那时李圭便色迷心窍,要得到杨秋寒,未料今日又打真真的主意。真真急忙走过来,挡在澡桶与李圭之间,道:“夜半更深,奴家即将沐浴,李将军且回吧!刺客要紧,莫耽误了正事!”
“澡桶还没检查,万一里面藏着刺客,如何是好?”
真真心中一惊,道:“李将军真是说笑了。男女有别,李将军若沾了这女子沐浴之水,怕是不吉利!”
“这样如何?婕妤尽管沐浴!李某只想看看美人入浴的样子,看完就走!就当没来过这飞香殿,如何?不然,李某便杀了你又如何?只说婕妤为刺客所杀,便能骗过皇帝。”
“大丈夫一言九鼎,只望李将军说话算话。”
“那是自然!”
李圭一笑,目光始终盯着真真的身体。真真不再犹豫,她用手褰着裙子,一条腿迈入桶中,待双腿都进入,下身为花瓣所掩盖,便脱掉裙子,然后蹲下身。桶中的水几乎与桶的边沿齐平,还漾出来一部分,洒到地板上。李圭摇摇头,道:“什么都没看到,婕妤实在无趣!李某告辞!”
林景听到重重的关门声,便从桶中站起来,道:“不妙,真真,李圭恐怕会折回来!”
“为什么?”
真真问。“稍后再说!”
林景说罢便从桶中出来,在卧室外找到一个盛水的木盆,放到澡桶旁边,道:“记住,这澡桶的水太多,所以就舀出来放在木盆里!”
林景说罢,穿上衣服,自桶中拿出白鹿刀,便躲到屏风后面。这时小满也关上殿门回来,见婕妤正在沐浴,便道:“婕妤,李将军没有做过分之事吧?”
“他还不敢!”
不出林景所料,真真话音刚落,殿外再次响起咚咚地敲门声,宫娥小满再次跑出去开门,没过多久李圭再次气势汹汹地闯进来,道:“澡桶里有刺客!”
“将军切勿血口喷人,这桶里如有刺客,妾愿以死谢将军!若没有,又当如何?”
真真反将一军,她庆幸林景料事如神,李圭果然又折回来,只是想不通为什么。“按道理,一个人沐浴,桶里的水绝不会溢出,然适才婕妤进入澡桶,桶里得水几欲溢出,只有一种解释,这桶里还有另外一人。”
“桶中的水的确过多,婢女无心之失,是以奴家已将多余的水放入盆中,将军请看。”
李圭看看澡桶下面的木盆,发现确实里面有不少水,他又扫视了一番真真的卧室,拂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