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人在场,是谁将谈话的内容告诉了李圭?若非此人走漏风声,李圭又岂会刺杀制置?至少现在还不会。这其中定有文章,制置不可不察!”
“有道理。家父自然不会说,安景更不会,向李圭透风之人,不是敬翔便是李振。”
李俨眼睛发亮,激动地站起身,背着手来回踱步。“以朱制置看,谁最可能阳奉阴违,故意挑拨离间呢?”
“以二人品行来看,敬翔忠谨,自随家父征战以来,建言献策,并无不妥之处。李振锋芒外露,好战嗜杀,最擅奇谋诡计,难道是他?”
“极有可能!”
“想不到李振竟然算计到李某头上,迟早让他后悔。”
李俨脸色铁青。“且慢!制置切勿与李振撕破脸皮,还是一如往常,佯作不知。只有这样,我们才有机会得知李圭的阴谋。”
“愿闻其详!”
李俨睁大眼睛看着林景。林景突然想起一件事,在洛阳时,杨秋寒被安景的人追杀,遂逃到自己的宅子,当时他正在睡觉,杨秋寒利用幻术变成萧娘的模样,和他有了鱼水之欢。杨秋寒的幻术能骗过自己,当然也就能骗过李振。想到此处,林景道:“林某有一计,可对付李圭与李振。朱制置设宴延请李振,待李振微醺,朱制置可利用幻术化作李圭的模样,再与李振倾谈,李振必将其阴谋和盘托出,如此则大功可成。”
李俨摇摇头,叹了口气,道:“我道林君有何妙计,原来要借用幻术,这天下哪有如此幻术,岂非荒谬之谈?”
“林某认识一位娘子,深谙此术,若得此人襄助,此事可成!”
林景提到的娘子当然就是杨秋寒。“哦?这天下果真是无奇不有,烦请林君引荐。”
“这个自然!林某现在就去请人,朱制置稍安勿躁。”
林景起身就要离开大堂。他刚走几步,就感觉有点不对劲,在内堂的屏风后面似乎有一道模糊的人影,被烛光映照着,杀气弥漫,他回头看看李俨,但李俨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依然在目送他离开。他决定看看屏风后面到底是谁?想到此处,他突然抽出白鹿刀,飞快地转到屏风侧面,用刀指住前方。李俨一惊,想不到林景竟然临走前拔刀,要干什么?看到林景来到屏风后面,李俨笑道:“你们出来吧,林君想必是误会了!”
这时在屏风后面走出两位婢女,虽然是婢女,但手中却拿着硬弩和锋利的短刀。看气质,英姿飒爽,绝非普通的婢女,至少经过骑射训练,或许还有杀人的经验。李俨继续说:“李圭近来要刺杀李某,李某不得不小心提防,是以让两名婢女贴身随行,不离左右,适才林君突然进来,她们暂时避开,并无敌意。”
林景看到两名婢女手中的兵器后,吓出一身冷汗来。尤其是硬弩,如果刚才自己行刺李俨,这两名婢女躲在暗处放一记冷箭,恐怕很难躲开。这弩机比弓更加凶狠,尤其是近距离击杀,只需扣动扳机即可,几乎避无可避。林景作为陌生人,突然闯入李俨的房间,李俨却大胆地放林景进来,这原本不合情理,直到看到这两名婢女,林景才明白,李俨也不是省油的灯。每个人都留有后手。很多自以为是的人习惯把别人当傻瓜,殊不知,当你这样想的时候,你就要开始倒霉了。好在林景并不是这样的人,他不敢小瞧任何人。不轻视每一个人,可能活得很累,但绝对活得安全。只有活着,才能做想做的事,不是吗?林景闻言赶紧回去找杨秋寒,把李俨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拖着她去找李俨,杨秋寒不同意,李俨想不出她为啥不去,有点发愣。杨秋寒抱着肩膀,来回走了几步,坐到旁边的胡凳上,端起一杯茶,道:“为什么要去?凭什么去?适才郎君不让妾一同去,现在又要妾去,不答应!哼!”
“那你要怎样才肯答应?”
林景走过来,一脸茫然。他万万没想到杨秋寒这时候竟然给他出难题,他还记得多年前一个朋友说过,你永远不知道女人下一刻在想什么。“让我想想。”
杨秋寒慢条斯理,毫不着急,林景在一旁急得团团转。“哎呦,妾的肩膀酸痛,麻烦林将军揉捏一下!记得要轻一点。”
林景鼻子哼了一声,不情愿地走到杨秋寒身后,双手按摩杨秋寒的肩膀和颈椎,杨秋寒闭起眼睛,十分享受。“哎,对,就是这样,好舒服!”
半晌,林景道:“可以了吧?”
“适才妾正要洗脚,不如林将军替妾洗了吧?”
“你到底去不去?”
“林将军这种态度,妾很难从命!”
“好!”
林景二话不说,转身到外面端来洗脚的木盆,里面有半盆温水。林景将洗脚盆放到杨秋寒脚下,蹲下身,默不作声地脱掉杨秋寒的鞋袜,放在一边。双手握住杨秋寒的双脚,温柔地放到洗脚盆里,轻轻揉捏。“林将军为夫人洗过脚吗?”
杨秋寒一脸得意。“洗过!”
“哼!为什么帮她洗脚?”
“只因去年秋冬之际,她偶感风寒,既为人夫,岂能坐视不管?哎,你到底去不去?”
林景忽然转换话题,抬头看着得意洋洋的杨秋寒。“把我脚擦干!”
杨秋寒不理会林景的问题。林景只得百依百顺,他拿过一块干麻布,擦去杨秋寒脚上的水渍。接着烛光,林景看到杨秋寒的脚十分纤巧可爱,洁白滑腻,忍不住多看了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