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层,每层楼有两个住户,相距不到5米,警方不能确定是左是右,干脆兵分两路。与此同时,后续赶来的民警将建筑楼给围住,以防犯罪分子利用攀爬水管逃亡。我手中的档案没有记录详细过程,只是在后边潦草写了零星内容:左边的住户家里有人,经仔细搜查,并未发现异常。右边的住户敲门并没人回应,采用暴力破门的方式,警方在里边发现了奄奄一息的张天华。“张天华找到了?”
看完档案,不禁叫出声来。“嗯,他还没死,不过他的身体状况非常糟糕,在重症监护室住了一周的时间,才脱离生命危险。我想,张天华都还活着,叶胜说不定也是一样。”
徐子炎的目光中闪烁出一丝期望,我和她的想法是一样,都希望叶胜平安无事。档案最后是几张照片,如果不是已经知道张天华还活着,仅从照片上张天华的惨状来看,我都以为这是案发现场尸体图。他被发现的位置是在卧室衣柜里,手脚被绳索捆绑住,嘴里含着黑色的袜子,他光着脚,我推测他嘴里喊着的袜子是他自己的。他的面部有伤口,最明显的在右眼,已经发紫。两只手臂血肉模糊,奶白色的蛆虫从伤口处探出脑袋,看起来非常恶心。苍蝇喜欢在尸体上有孔处或者伤口处产卵,两到三天后,这些蛆虫就会变成乳白色,随后疯狂啃食肉体,这个过程会持续6天的时间。再之后,蛆虫就会爬到地面化蛹,最后变成一只苍蝇。我从不相信感同身受,我没办法体会张天华在过去半个月所忍受的痛苦。我知道他不想死,因为他掌握着的秘密还没公布,所以才会坚持这么长的时间。“我有点奇怪,红乌鸦组织似乎并没打算置张天华于死地,因为警方在衣柜里还找到了食物和水。由于张天华的手被绳索捆绑住,没办法自己动手,所以只有可能是犯罪分子定期投喂食物。可张天华不是掌握着他们重要密码吗?”
徐子炎疑惑的看着我,我也同样感到疑惑,只能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张天华肯定知道事情的真相,他醒了吗?”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徐子炎眉头紧锁,表情变得凝重起来,“张天华虽然醒了,但他已经不再是从前的他了。”
我疑惑的“哦”了一声,“为什么这么说。”
“淑菲,麻烦你给我一支笔。”
徐子炎在纸上写了一个位置,上边写着:天圣精神病院。天圣精神病院是执江市非常有名的医院,在网上流传着许多有关天圣精神病院不好的传闻,比如精神病院长侵犯女精神病患者,以及医护人员虐待精神病患者等等。后经查证,网上流传的消息均不属实。至于事情的真相是怎样,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张天华怎么会在那儿。“张天华疯了?”
我感到一丝绝望,如果张天华疯了,那么这次营救行动就会失去实际意义。“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我拿到的档案并不是完整的,这次行动是由省公安厅负责,就算找到伍队,他也很难向我们透露消息。你现在看的资料就是我拜托伍队给我的,里边的内容并不详细。”
徐子炎叹了口气,她还在自责叶胜被绑架一事。我在心中产生了一种不成熟的想法,我要想得到完整的档案,需要多大的风险我心里很清楚,入侵公安局安全网可不是小事,被抓住就完蛋了。我曾经听有人给我讲起过,有名黑客入侵了他们国家的情报机构,以为清除了任务日志和浏览记录就高枕无忧,不会被情报局给发现。事实证明是他太天真了,情报局很快就找到了他,并以威胁国家网络安全的罪名将其逮捕,交保释金都没用。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做傻事,至少留给我的还有一条线索。张天华就在天圣精神病院,他还有治愈的可能性。告别徐子炎,我马不停蹄地赶往天圣精神病院,地点位于天圣山。由地铁转公交车,再步行了近1公里,我来到了山脚,乘坐三轮车到达精神病院。天圣山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山,在山上有一个小镇,住着几千人。出租车不愿意开山路,所以才让三轮车师傅有了可乘之机,将车停靠在山脚,想上山的人自然会来谈价格,谈好就上车,将其送到目的地又会回到山脚。这群人有着习惯性默契,他们会商量何时宰客,故意提高价格爱坐不坐,等行人问了一圈,全都是一样的价,只能自认倒霉,花高价坐车。走路上去得一个多小时,没人愿意走。“小伙子,你是去看望亲戚吧。”
三轮车师傅从后视镜看到我的样子,和我搭讪道。我敷衍的“嗯”了一声,没再说话,我在思考等会见到张天华该问些什么。很有可能我的想法是多余的,张天华因为受到外界的刺激,或许已经不记得我了,所以什么都不会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