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面对比自己更强的人。在气势这一块,谁也镇不住他。“学生不敢,学生只是应和同知大人的心意罢了。”
张潮表面恭敬,心中却是很随意,就仿佛不是站在府衙,而是站在自己的书房。见张潮是这副反应,陆同知也没了吓唬人的兴趣,直接让下人搬来一张椅子。“本官不问别的,就问夏税的事情,希望你的答案不要让我失望。”
“那在下就直说了。”
张潮将夏税运输的方式告诉了两人。陆康气得直拍桌子:“本官就知道这养马的已经暗箱操作!”
张潮表示别激动,后面还有大瓜。紧接着,在听说夏税遇劫之后,陆康和邵师爷直接惊掉了下巴。“养马的果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行事如此不周,还要瞒着本官,简直是废物啊!”
“这个废物要害惨我啊!”
陆康很快就变得骂骂咧咧,脏话不要命地从嘴里蹦出,完全不注意个人形象。其实也不怪陆大人如此激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的政绩是和曹文龙捆绑的。塘周府夏税被劫,曹文龙负主要责任,他这个二把手也会承担连带责任。他希望曹文龙出事,是那种对方独自背黑锅的祸事,而不是这种一同翻车的烂事。夏税被劫,往小了说是一笔钱财窟窿,往大了说就是严重失职。虽然不至于丢官,可平息这一波事件,起码得浪费不少资源。张潮来这里是想说夏税的事情么?完全不是!夏税的问题只是顺带提一嘴!他真正想陈述的是生员遇袭一事!只是这位陆大人太不淡定,刚听到一些风吹草动就一惊一乍的。张潮还能怎么办?只能等这位发完疯再继续陈述。一刻钟之后,陆同知终于完成祖安输出。张某人也就接着告知后面的事:“说出来二位可能不信,那日燕婉湖上还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
“玄霜教的水匪本欲截取夏税,贼匪头子却盯上了我等一干生员。白马县的杀光,桃花县的生擒,这是他们的原话。”
“学生与赤云帮众位兄弟奋战到底,最后只我一人独活。”
“什么?你再说一遍!!!”
听到这群胆大包天的水匪竟然敢袭击考生,邵师爷和陆同知齐齐从座位上站起。大家都是读书人,即便站位不同,立场不同,身份不同,那也是同属一个群体。在听到秀才们被歹人屠戮之后,这两位瞬间不淡定了。震惊与愤怒直接充斥在脸上。某种程度上来说,读书人就是朝廷的官员预备队。屠杀读书人,这群人是怎么敢的啊!而且还是屠杀要赶考的读书人!要是影响了潜省的乡试,水匪的祖宗十八代都得被挖出来鞭尸!陆同知有些怔住了,晃了晃脑袋之后又继续追问:“护卫们都死了,那,那那些生员怎么样?损伤如何?”
“白马县的二十几人只剩下两位,桃花县的生员淹死了一个,其余个个带伤。”
张潮愤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