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站在阳台上眺望美景的叶小篱,因厉云挚的这声问话,她的眼神闪烁而过。厉云挚就站在她的身后,她不知道他此时是什么表情,可是能感觉到他压制着她的气场。“什么发生什么事?这儿很好看啊……”叶小篱装糊涂。“别装傻。”
厉云挚直言揭穿她,“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他的话,让叶小篱原本放在护栏上的手,不自禁的握紧。她拧起眉,垂眸看着阳台上种着的花枝。短暂的沉默过后,她开口问:“老公,你一直都知道,对不对?”
厉云挚的眼睛眯起,思考着她的所指。他还没回答,叶小篱就继续说:“亦宸哥哥,他和小篱不是亲兄妹,对不对?他们之间……不是兄妹情,而是男女情,对不对?”
厉云挚没想到一夜之间,叶小篱居然知道了这些。“是。”
他直言不讳。“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叶小篱忽然激动的抬眸看着他,“我可是一直都把他当成小篱的亲哥哥在对待……”“不告诉你,你把他当哥哥,告诉你,你就把他当情人吗?”
厉云挚反问,一双黑眸冰冷无情的看着她,“不管你以为你是谁,你终将是厉云挚的妻子,是我的女人。”
“……”叶小篱被他一句话,说得哑口无言。的确,如果她早知道叶亦宸超出兄妹的感情,也许早就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了。“倘若你只当他是你哥哥,那他与你之间就只是兄妹,没有其他关系。”
厉云挚强调。“可是……他明明不喜欢之玥,却和她结婚。她们两个的相处,也怪怪的……”叶小篱想到昨天晚上,叶亦宸对夏之玥说的那些伤人的话。叶小篱垂下脑袋,声音低了下去,问他:“我是不是做错事,害了之玥?”
“何错之有?”
厉云挚反问她,“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她喜欢叶亦宸,做梦都想嫁给他。”
“可是……可是……”叶小篱没能继续往下说。见她那副圈地为牢,将自己困在里面的样子,厉云挚伸手拍拍她的小脑袋。“出发之前,我就对你说过了。他们都是成年人,既然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就让他们自己去面对去处理去接受。”
厉云挚说着,目光随之而看向了远处。“他们的婚姻与你无关,即便你不撮合,叶亦宸也是早晚要娶夏之玥的。”
“为什么?”
叶小篱不懂。因为他从被叶家领养的那天开始,就注定身不由己。厉云挚没有回答叶小篱,不愿将韩妙音和叶正的真实面目揭穿,在她眼里,他们都是和蔼可亲的父母,可实际却是将儿女当成利用工具的豺狼虎豹。见厉云挚没有说话,那双黑眸中显露着复杂的光,让叶小篱蹙起眉,“人类都这么复杂吗?我不懂,理解不了。”
厉云挚没有回答。不想叶小篱执着的问他,“那……小篱是因为喜欢你,所以才和你结婚的吗?是亦宸哥哥他一厢情愿,还是……两情相悦?”
当她将这个现实的问题说出口,厉云挚的眼睛失神了几秒。等他回过神来看身边的她时,叶小篱一双黑眸真挚的看着他,那清澈眼神纯洁无比,让人竟不忍心撒谎骗她。“如果我说,是后者呢?”
厉云挚的话音落下,叶小篱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小篱为什么会和你结婚?因为他们是表面上的兄妹,所以必须和别人结婚,哪怕自己并不爱对方,是吗?”
叶小篱的问题,就像是一把无形的刀子,将刀尖对准厉云挚的胸膛。“是。”
厉云挚依旧正面回应。当这个残忍的回答落入耳里,叶小篱不禁对人间复杂的人情而感到失望。他们都为了自己的私利,而牺牲别人的幸福。实在是太自私了!没有想到,以前的叶小篱竟是这种人。叶小篱的手从栏杆上抽离,情绪明显低落下来,她垂着手就打算转身回房间。结果在和厉云挚擦肩而过时,他的手却忽然将她的紧紧握住,未等叶小篱反应,他一个用力将她拥入怀中。他用力的拥着她,一双黑眸深邃的看着她。“感情的事,没有绝对的对错。猫喜欢吃鱼,但它不能下水,鱼喜欢吃蚯蚓,可它无法上岸,人生就是一边拥有,一边失去,一边选择,一边放弃。”
厉云挚忽而开口对她认真的说着,“谁都一样,谁都在取舍,当事人心甘情愿,他人又有何权利说三道四?”
听厉云挚说起大道理,叶小篱不明所以的看着他,表情极为凝重。知道她听不懂,厉云挚无奈的提唇一笑。他将她拥在怀中,抱着她说:“你只需要懂得,不管是你、是我、是叶亦宸,还是夏之玥,对于做出的选择,都是经过自己深思熟虑的。”
“值得便无悔。”
他对她宣告,“走上自己选的路,不到最后,谁都不知道结果是何。”
向来不愿坦露内心的厉云挚,因叶小篱的多虑而忽而打开了话匣子,企图打开她的心结。“最合适的感情,不是以爱之名互相捆绑折磨,而是彼此陪伴,成为对方的阳光,使其的生活因此灿烂。”
“如今,我们生活幸福,说明当初的选择没有错。至于他们,权衡和磨合是必经之路,也许有一天,他们会变得比我们还要幸福,你说呢?”
当厉云挚反常的温声细语落入耳里,犹如有一股柔软而坚韧的力量,将叶小篱原先横梗在心头的那些负面情绪抽丝剥茧般抽离。“我明白了,老公。”
叶小篱点头,反手抱住厉云挚。她的脑袋抵在他的胸口,声音闷闷的说:“我相信你说的,有一天亦宸哥哥能从过去走出来……之玥那么爱他,一定能够感化他,两个人幸幸福福的。”
见她豁然开朗,厉云挚如释重负。他轻拍她的肩膀以示宽慰,连他本人也没有想到,当初和叶小篱互相利用的婚姻,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所以,叶亦宸和夏之玥会如何发展,谁说的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