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喏了一声,打开门将二人让进房中。房中空间寥廓,陈设极其简单。不过一张大床和几套桌椅。房中一人原本背门坐着,听到门响,缓缓起身,转过身来,对着两人点一点头:“在下,曹雨!”
这曹侯曹雨身长八尺,虎背熊腰,豹头环眼,满面虬须,说起话来更是声如洪钟,一派大将之风。县令拱手道:“小人县令,早已目睹过您的风采。这位是江湖大侠秦江,身负大才,屡破奇案。”
这是秦江特意交代过的,隐瞒自己的朝廷身份,免得让那私通匈奴的人发现,尽管那身份也是假的。秦江只看了曹雨一眼,目光便移到别处。原来这间房子里,已经坐了五六人,有男有女,其中不乏秦江认识的江湖成名侠士。曹雨打量着秦说道:“你就是秦江?我听说过你,也特别的欣赏你!”
“好说。”
秦江拱手,“我也一向很‘欣赏’你!”
曹雨顿时震惊的准备说话,没想到被秦江抢在他开口前问道:“这几位都是过来帮忙的吗?”
曹雨咽下刚才要说的话,马上改口说道:“对啊,他们是过来帮忙的。”
“哦?他们也是您找来的帮手啊?”
县令说道。“也不全是,这位是梁宏雨,听说跟张博飞也有深仇大恨。因听说张博飞要来曹侯府闹事,前来相助。”
曹雨指着一位身穿红袍腰悬宝剑的年轻人说道。秦江上下打量了这个人一眼,他生的五官俊美,尤其一双眼睛,空明澄澈,十分好看。曹雨又走到另外一人身前:“这位是名唤浪程,人称‘踏水无痕’。轻功高绝,是我夫人找人举荐,然后重金聘请入府。”
这个人秦江更听过,“踏水无痕”是尊敬他的人给他取的尊号,但江湖上暗地里都叫他“翻过他爹”。只因他的父亲也是轻功高手,据说一跃之力可以翻天,然而这位浪程勤学苦练,轻功超过了他的父亲。天乃尘世之顶,父亲已经翻天,儿子比父亲更厉害,大家便送了他个“翻过他爹”的雅号。此人仗着一身轻功,曾在燕太子丹的“燕丹阁”中挂名,专门拿钱帮一些王宫大户做些追凶缉拿的工作。在燕丹阁挂名的一百零八江湖客中,他属于要价最高的那一批。想来这位曹侯的夫人,江湖人脉并不广。只好通过燕丹阁这样的中转组织联络一些江湖高手。她雇佣这位轻功上佳的浪程也是考虑到,即便张博飞真的将孩子偷走,凭浪程的轻功也可追回吧。除此两人之外,还有一人身着飞鱼服,腰佩乌鞘长刀,是军中将军,名叫萧易,挂四品偏将。是县令之前因听闻张博飞要对曹侯的孩子不利,特意派遣过来襄助缉凶的。还有一位一身官府公人打扮,乃是京城名捕闻铮。是北宁郡守派过来,来曹侯府防卫。另外两人,均是下人打扮,一穿黑衣,一穿灰衣。经曹雨介绍,穿灰衣的是徐候派来保护帮忙的,叫徐京。穿黑衣的是曹侯府的总管李福。那领着秦江和县令来到这里的老人,将二人送到之后便转身离开,不知何时,他已端着一壶酒九个杯盏再度出现在门口。曹雨向他招一招手。老人手托酒壶杯盏,重新走入房间,开始向杯中倒酒。曹雨道:“诸位来自江湖公门,出身各有不同。为本都督的幼子,劳动诸位身犯险地,此情此意,本都督深感且愧!”
他接过老人递过来的一杯酒,“请诸位满饮此杯,此杯过后我等同心协力,共除奸贼!”
说完,他一口将杯中酒喝干。众人也从老人手中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哈秋!”
秦江忽然打了个喷嚏,口中酒如箭喷出,洒在曹雨脸上。只听两声龙吟,禁卫萧易与捕快闻铮同时拔刀,刀尖直逼秦江。与此同时,梁宏雨浪程和县令,均感一阵眩晕,身子动弹不得,徐京和李福一左一右,将秦江夹在中间。曹雨大叫一声:“来人!”
门外骤然响起一片脚步声,似有千军万马将这小屋团团围住。“弓箭手准备!”
呼声未落,数百张弓拉满弦的声音,从房间四周传入。“秦江,你竟看出这酒中下了麻药!”
曹雨瞪着秦江,怒声说道。秦江冷冷一笑:“梁宏雨浪程县令和我,都来自江湖。张博飞也来自江湖,你怀疑我们中有人是张博飞假扮。所以,就打算将我们先行迷倒,确认身份之后,再开始查案。”
曹雨对自己这个计划好似颇为自得,闻言微笑点头:“不错。”
“哎呀!”
秦江道,“从你的智商表现来看,我不得不佩服你!”
曹雨勃然变色,浑身颤抖:“你说什么?”
“我顾及到你的自尊,而先用温软的言辞,美化过我对你家智商的判断。你若不高兴,我可以实话实说。实话就是,你若用这种智慧,只要一思考,就让我感到喘不过气来,你实在太蠢了。”
“你是说本都督怀疑错了?”
“这个问题,让我对你的智商判断再减十分!”
秦江继续说道,“你错的这样离谱,居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这已经不是愚蠢,简直愚蠢的可悲。”
“我问你,张博飞若假扮我们,必须易容。人皮面具,被水一淋便会脱落,你若要判断我们的身份,哪怕装作不经意浇我们一头水也好。更不要说还有太多不必打草惊蛇,就可以探明我们身份的方法。”
“而你居然都弃之不用,选择了这种最能打草惊蛇最能分裂自己人的,在酒中下药的办法。你岂止没有智慧,简直是在侮辱智慧这两个字!”
曹雨眉头一皱。“住眉头!”
秦江喝道,“你越是流露出思考的样子,你那蠢笨的本来面目就愈加的凸显在我眼前,那可憎的样子看的我要呕吐!”
“你!”
曹雨眼里喷着火,“你就不怕,我把你碎尸万段!”
“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