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红衣少女与丁宣差不多大,据说是跟张衡前后脚到的军营,很可能是丁宣请来的帮手。丁宣不在军营的时候,便由她负责用土馕压住张衡?至于用什么办法使张衡就范,就不得而知了。孙巍便想着如何引丁宣现行。那天,孙巍算着陈兴入京述职,也该回来了。便拉上丁宣一道去军营外面的山亭中埋伏陈兴。他和丁宣在亭子里喝了两天的酒,终于把陈兴等来了,便邀他同饮。孙巍趁机在陈兴的杯子上抹了迷魂膏,目的就是观察一下,丁宣看到昏迷的陈兴之后,会作何行动。谁知,陈兴刚刚中招,远处的军营中便锣鼓喧天,有军士大呼“走水了,走水了!”
丁宣急忙起身回军营救火,孙巍为了监视他也跟了过去。路上,他看到军士们忙乱的跑出营地,四处汲水,唯有那红衣少女谢旸,纵马自另一条山路逆向狂奔。火很快扑灭,只是他们再次回到亭中的时候,陈兴已经不见了。原本孙巍还以为是他醒过来,自己回了家。等他回到郡守府,却未见陈兴前来销假,一打听才知道他并未回来,就那么失去了踪迹。孙巍叹了一声,继续说道:“现在想想,一定是丁宣早就跟谢旸说好,一看到陈兴从军营经过,便算计好时间在军营放火。趁着大家救火,丁宣将我引开,让谢旸再奔入亭中,劫走陈兴。”
秦江问她:“你有证据吗?”
“没有。”
孙巍摇头道,“我觉得他们不会冒险把陈兴掳回城里,那亭子附近,便是不允山深处。我曾摸入深山搜寻,谁知陈兴的踪迹没找到,却发现了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
孙巍凑近你耳边,低声道:“王富青似乎是匈奴的奸细,而且跟一个叫扶疏公子的有什么联络!”
秦江吃了一惊:“扶疏?”
这不正是扶苏之子的名字吗?他怎么会跟一个小小的仵作有什么联系呢?王富青是匈奴奸细,难道扶疏也想靠着匈奴夺走大秦的帝位吗?那几天,孙巍趁夜摸入不允山中搜索,全无陈兴的踪迹。却发现王富青,深更半夜的,也在那荒山野岭里瞎踅摸。孙巍赶上来时,王富青已经消失在山林深处,他走过的地方遗落着一枚腰牌,上面写着“斥候营小尉”,这是匈奴的军职。这荒山野岭很少有人来,如果不是王富青掉的还能是谁?那会军营里面疫病横行,丁宣把王富青调入军,他正好可以把我机会传递我军的消息给匈奴。这时前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应该是王富青回来了,他应该是传递完了消息,又准备潜回军营吧?孙巍暗想,这个人不但内心龌龊,还投敌叛国,绝容不得了他!孙巍便故意和他巧遇,用匕首在他的背后把他杀死,谁能料到此人警醒的很,被他躲过了一击。想要再要动手,却听到深山中有马蹄奔走的声音,应该是王富青的同伙。孙巍因没有证据,没有与他过多纠缠。心中盘算着将计就计,利用他坑匈奴人一回。听到这里,秦江低头不语,细细思量孙巍所言,良久才道:“你所陈述之案情,都是明察暗访得来的。我们还是要听一听当事人的说法。”
“此时张衡已死陈兴失踪刘标病重,我们唯有撬开王富青的口。可他若真是奸细,口风必定严谨。不如,我们先从刘标下手。”
孙巍问道:“君上要提审刘标?”
“不是提审,而是要去他家里查探一番,搞清楚他究竟得了什么病。还要把王富青带上,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当天下午,孙巍令丁宣,将王富青提送到郡守府。秦江还要了送来当年陈雅琦案的卷宗,准备和荆悦姬研读一番。不一刻,清册府老吏送来了陈雅琦案的卷宗,老头擦着汗感叹:“唉,最近这卷宗可真够忙的!”
秦江问:“哦?怎么个忙法?”
老吏道:“起先是孙大人时常借阅,最近几天,永安卫的丁宣将军,也经常去清册府查阅这卷宗,经常一看就是一天啊!”
“嗯?”
秦江问道,“他是最近才时常去翻阅卷宗的吗?”
老吏道:“是啊!”
秦江心有所悟,示意老吏退下。吃过午饭,白袍银铠的小将丁宣便将王富青带到,还带来一位红衣少女应该便是孙巍口中的谢旸。丁宣英姿挺拔,长得挺俊俏。这时,秦江忽然注意到两道刀刻般的目光,牢牢盯在脸上,是那红衣少女谢旸。你故意指着她问:“这位是?”
丁宣挠着后脑勺对你解释:“嘿嘿,张大人死前曾在营中住过一段时间,查明张大人死因,也是末将的职责所在,所以,我便与军中教头谢旸姐姐一起前来听用。”
这个谢旸倒是,英姿勃发,可她看秦江的眼神,总让秦江感到有些敌意。忽然,秦江看到谢旸左手中指上,也带着一枚戒指。“黑日?”
好啊,小小一个郡守的死亡,居然惊动了黑日扶疏势力和匈奴奸细。看来这个案子没这么简单啊。众人便由王富青带路,来到了刘标家里。刘标家里只有一间客厅和卧室两用的正房,一间茅厕一间厨房。正房里一个土炕,上面蜷缩着刘标,炕头放着一只水碗,上面有些干掉的糊糊残渣。正中有张桌子,凌乱的放着饭碗筷子佩刀等物。土炕不远处的墙壁上有一片山形的痕迹,像是被水污了,下面墙根上积着厚厚一滩紫色粉末,其中还有一些白色褐色的杂物。王富青对刘标家了若指掌,找出烧心壶和茶具,煮水给大家泡茶,荆悦姬和谢旸,都嫌刘标家脏拒绝引用。秦江喝了一碗,丁宣和孙巍也都口渴,各自喝了一碗,丁宣把茶沫顺手泼在墙根下。秦江便问王富青刘标平时去哪里吃饭。王富青说:“有时在家吃,有时在值房跟狱卒们一块儿吃。”
他又告诉大家刘标本有老婆,只是平日里非打即骂,如今老婆看他病了,便带着儿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