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山县城外,采石场。吕青带着人来到这里的时候,还没有进去就看到了堆砌冒头的石灰石。而那堆砌石灰石不远处的地方,则是一座刚刚修建起来的火窑。吕青这边刚刚从马车上走下来,一位赤膊壮汉就迎了上来。“草民牛二,拜见大人!”
看着面前的壮汉,吕青面露笑容,伸出手来在对方的肩膀上拍了拍。“几日不见,身体越发壮实了!”
牛二憨憨一笑,摸着脑袋回应道:“大人说笑了,您救了俺一家人的性命,俺自然是要好好干的。”
眼前的牛二乃是吴山县周边村子的农户,家中薄田两亩,但是却要养活家中老娘,还有下面的两个弟弟三个妹妹。蝗灾来了之后,牛二一家断粮三天。他一家人也是最先响应吕青的政令,捕捉蝗虫,换取赈灾粮食的人。而后吕青更是安排大夫治好了家中老娘的暗疾。对他牛家来说,吕青就是再生父母!因为牛二有烧陶的手艺,吕青便将其招募到了这窑厂当中。只是牛二心中有些好奇,这窑厂当中,除了石灰石就是碳石。原本以为吕青是要烧制陶器,但眼下可没有半点和陶器有关系的东西。要不是家中老娘告诫他,吕青要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以他的憨劲恐怕早就问吕青要做什么了。陪着吕青在火窑周围转了几圈之后,吕青的询问声就响起。“这火窑一次能够烧多少石灰石?”
牛二愣了一下,随即躬身回道:“大人,一次能够烧制三百斤。”
“咱们这火窑算得上是陇州最大的了。”
回答问题的时候,牛二脸上还满是自豪之色。吕青听到这话,也不由得点了点头:“可试过?”
牛二摇了摇头,笑着说道:“这火窑要等着大人来才能开火,这是规矩。”
吕青眼神一亮,随后笑着道:“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牛二点了点头,并没有拒绝。虽然说这火窑开火规矩不少,需要看日子,但他早就找人算过了,这几日都能够开火,一应东西也都准备妥当。牛二转身招呼了一声之后,不过一会儿功夫,所有东西都被摆了上来。等到流程走完,吕青便拿着火把丢到了已经准备妥当的火窑当中。看着那关闭的火窑,牛二这才回到吕青身边,一脸好奇道:“大人,咱们这到底是要烧制什么东西?”
吕青微微一笑,开口道:“今天烧制的这东西,日后可让我吴山县乃至整个大唐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说着,吕青满脸笑容的看了一眼牛二:“你说不定还能名留青史呢。”
牛二心中一震,自己要烧制的东西有这么厉害?“大人莫要吓唬草民,这玩意儿当真这么厉害?”
吕青笑了笑,说道:“你若是不相信,咱们就等这一炉烧出来之后再看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几个时辰之后。伴随着一声吆喝,火窑当中已经烧制完毕的石灰石就被工人们冒着滚烫的热气铲了出来。当看到那是逐渐降温下来的灰白色粉末被一点点堆砌出来之后,所有人都围了上来。牛二更是看着烧成的粉末,眼中满是好奇道:“大人,这就是咱们烧出来的东西?”
吕青凑上来看了一眼,随后伸手捏了一点试了试手感,虽然说比前世的细腻感差了不少,但看样子还不错。“拿水来!”
牛二愣了一下,急忙将水壶拿了过来。吕青这才示意一旁的工匠铲出来一些水泥,让其将水混进去,待搅拌一番之后,放入了一旁的木质模具中。众人听着吕青指挥操作一番之后,看着那模具中的水泥,纷纷露出好奇之色。见状,吕青这才解释起来。“咱们今日烧制的东西名为水泥,混水搅拌之后,可任意塑形,等到干透之后,坚硬入石头。”
“可用来建造房子,修建官道,已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周围众人听到这话顿时面露惊讶之色。这东西干透了能够比石头还硬?漫长的等待开始,因为靠近火窑的缘故,温度相对比较高,这水泥干的速度也快了不少。当看到水泥板变成了自己所熟知的颜色之后,吕青便示意工匠将那水泥搬过来。因为厚度足够,吕青便示意牛二用铁钎尝试一下。只见那牛二手持铁钎,用力朝着水泥板戳了上去,只听到“当”的一声响起,牛二只觉得自己手中的铁钎都开始震颤起来。而那厚实的水泥板上却只留下一道白印,周围有微微裂纹出现。众人见状,也是纷纷露出惊骇之色。“这东西真的比石头还硬!”
“此物当真是石灰石烧制出来的?”
“莫不是在做梦,这玩意儿可是粉末拌了点水而已,变化能有如此之大?”
“……”周围众人议论纷纷,无论是神色间还是语气全都是满满的震惊。他们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些是真的。牛二更是一脸的激动之色,看着吕青开口道:“大人!咱们这算是成功了吧?”
吕青微微一笑,颔首道:“勉强算是吧,这裂纹也算是正常,毕竟你们没有养护过这东西。”
“何为养护?”
牛二一脸好奇道。“养护就是对使用的水泥进行泼水等工序,保证水泥保持一个正常的水准,这个过程持续几天时间,养护之后的水泥形如坚石。”
“就你刚刚那铁钎的威力,最多也只是留下个白印而已,至于裂缝怕是不会出现。”
牛二点了点头,随后说道:“大人当真是天神下凡,这水泥可是堪称神物啊!”听着牛二的这句恭维,吕青微微一笑,摆手道:“无非是个水泥而已,你们这几日尽心尽力烧制此物,咱们吴山县接下来不少地方都要用到这水泥。”
“大人放心!我等一定不会辜负大人重托!”
吕青笑着点了点头,神色间还多了几分期待。他接下来要对吴山县进行改造,水泥是必不可少之物!今天这东西烧制成功,意义可不亚于自己当初赈灾时做出来的压缩饼干。想到日后吴山县变化的模样,吕青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