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颉利可汗,看着那壮汉冲着玄奘笑呵呵的模样,程处亮差点没忍住抽刀上去砍了对方。“圣师能够远道而来,实在是我部的荣幸,本可汗已经准备了最好的食物在这里等候圣师多时了!”
听到这话的玄奘双手合十,躬身道:“可汗客气了,贫僧不过是一介凡人而已,当不得颉利可汗这般隆重的迎接。”
“圣师谦虚了,咱们速速入帐再说!”
说着,便是大手一挥,身后的部众便齐齐朝着两侧让开,给玄奘露出一条道路来。玄奘也不推辞,同颉利可汗同行前往大帐。而就在程处亮等人要随行上前的时候,却是被颉利可汗的护卫拦了下来。“可汗的王帐不允许任何外人靠近,你们并不在邀请之列!”
动静传来,颉利可汗回头看了一眼程处亮,总觉得有些古怪,但还是扭头看了一眼玄奘,询问玄奘的意思。“可汗,这些人是贫僧身边的人,绝对可以放心。”
玄奘当然知道程处亮等人进来要做什么,当即解释了一句。颉利可汗这才微微颔首,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就一起进来吧。”
玄奘朝着程处亮使了个眼色,随即便看到程处亮跟了上去。等走进王帐当中的时候,饶是玄奘都忍不住眉头一挑。无他,太华丽了!玄奘也算是走了不少部落的人,见识过有些部落的王帐很奢华,但是和眼前颉利可汗的王帐相比,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单单是那放置在座位上的白狼皮,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东西。“圣师上座。”
玄奘看了一眼自己的座位,随后行了一礼坐了上去。颉利可汗见状,这才开口说道:“圣师远道而来,想必也是舟车劳顿,我们这草原寒冬之日多是以肉食为主,绿菜什么的实在是不好找,本可汗就擅作主张,从西域那里找来了一些瓜果。”
“还望圣师不要嫌弃。”
说完,颉利可汗便拍了拍手,随后便看到有漂亮的侍女鱼贯而入,手中的托盘上摆放着不少水果。看着不是特别新鲜的样子,但也起码能看能吃。颉利可汗有些紧张的看着玄奘的反应。毕竟这是他能够找到除了肉之外最好的东西了,若是玄奘不喜欢,那岂不是自己后面的事情也不好干了?看着颉利可汗准备好的吃食,玄奘自然是没有挑剔的想法。草原上能够凑这么一盘东西,已经难如登天了。在颉利可汗希冀的目光中,玄奘从盘子里拿出来一个苹果,随即将剩下的瓜果推开。“可汗将这些散了吧,冬日之中有此一果足以。”
随着玄奘说完,颉利可汗的脸上便浮现出来一抹讶色!这玄奘果然如同传闻中,极为性子极为淡薄!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教众!颉利可汗知道,一个在草原上行走了数月的人,这一盘瓜果的诱惑,甚至于远超一车的黄金!但现在,玄奘拒绝了!站在玄奘身后的程处亮神色淡定,显然是因为这场面见的太多了。“圣师不必如此……”哪料话还没有说完,玄奘却是摇了摇头。“这并非谦让,草原物资匮乏,贫僧一个清修之人也不会贪图这些东西,可汗还是将其赏赐给真正需要的人吧。”
“想来这份善心,也会被佛祖知道的。”
听到这话的颉利可汗先是一愣,随即猛地点了点头。虽然说是第一次见到玄奘,但颉利可汗身边也是有些能人的。例如其妻子,便是前朝的义成公主杨氏。这义成公主对于汉文颇为精通,先前几次也给颉利可汗讲解过这草原上流行的佛经。自然也就知道佛祖一词代表了什么。瞬间恍然大悟的颉利可汗,急忙摆了摆手示意侍从将这些瓜果分发下去。见此一幕,站在玄奘身后的程处亮也忍不住眉头一挑。这老小子该不会改吃素了吧?等到那瓜果全都分发完毕之后,颉利可汗这才和众人落座。只见那颉利可汗目光灼灼的盯着玄奘,神色间满是敬仰之色。见状,玄奘微微一笑,开口问道:“可汗,您千里迢迢将贫僧邀请来,该不会就是为了看贫僧一眼吧?”
听到这话的颉利可汗先是一愣,随即猛地回过神来,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圣师玩笑了,本可汗可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玄奘嘴角微扬,幽幽道:“不过是一具皮囊罢了,贫僧倒是觉得思想更加重要一点。”
“可汗若是有什么问题,尽管提问就是,贫僧一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听到这话的颉利可汗愣了愣,随即看着玄奘摇头失笑一声。“圣师是真的爱开玩笑。”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颉利可汗还是将自己心中的疑惑询问了出来。“圣师,本可汗听闻这有一部佛经正在送来草原的路上。”
“传闻这佛经乃是佛门至宝,只赠予有缘之人,敢问圣师这有缘之人是个什么意思?”
迎着颉利可汗那灼灼的目光,玄奘心中知道,这部佛经已经被颉利给惦记上了。“可汗,此佛经赠与有缘人一说并不是真的,贫僧此番在草原游历传经,其实就是想找一处地方存放佛经。”
“但无奈各部自顾不暇,并无能力修建这存放佛经的地方,也不知道怎么传的,就传成了这些。”
听到这话的颉利可汗微微一愣,目光中旋即爆出一丝精光!“圣师的意思是,只要有人能够修建这存放之处,就能够留下佛经?”